盛以溟死了三年的心像灰燼複燃,迅速成了燎原的烈火。
他的助理一字一頓地說,“沒有,那個女孩叫夏醫生媽媽,但夏醫生身邊沒有別的男人,所以盛總,我覺得那個小姑娘很可能是你和夏醫生的女兒。”
盛以溟眼眶濕潤,他聲音都在顫抖,“我的孩子?”
助理知道他們盛總這兩年過得很辛苦,他身邊一直沒有貼心的人,他總是一個人加班到深夜,一個人開車回家。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不忙的時間都在思念一個人,他深愛的女人——夏玲瓏。
那場傷筋動骨的網暴,讓盛以溟喪失了再愛的能力,他一直獨身就是因為難以忘懷那個用銀針紮過他的夏醫生。
有一次,盛以溟喝多了酒對小助理說,“她把那根針紮進我心裏了,可她走得瀟灑.....她忘記把針拔出來了。”
他指著自己胸腔,“這裏時不時地就痛,很痛。”
助理紅著眼眶,“盛總,我把照片發給你。”
盛以溟很激動,“好,發過來,我看看,我要看看那個孩子。”
盛以溟虔誠地盯著助理的聊天界麵,這時一張女童的照片發了過來,她穿著紅色帶白點的小裙子,白色學步鞋,她手裏拿著冰淇淋,嘴上沾染著奶油,樣子十分乖巧可愛。
一雙烏靈的桃花眼,眼尾上翹,她皮膚白皙,胖胖的小手戴著紅色的瑪瑙珠,還有一個金色的小蓮蓬。
盛以溟眼中滿是眼淚,他斷定這是他的女兒,那雙眼尾上翹的桃花眼就是最好的證明,夏玲瓏是杏核眼,這小姑娘遺傳了他。
正思考間,一隻小手抓住了他的西褲。
盛以溟一低頭,看到傅眀煊在拽他,“舅舅,你在這看什麽呢?煊煊也要看!”M..
他俯身將傅眀煊抱起來,回身就看到傅兆琛和他妹妹盛以若等人已經到了,他們正在和父母寒暄。
盛以溟抱緊了傅眀煊,他小聲地說,“煊煊,你或許要有個妹妹了呢?”
傅眀煊回頭看向盛以若,“舅舅胡說,媽媽答應我,給我生個姐姐或者哥哥,我才不要弟弟和妹妹呢!”
盛以溟,“......”
傅兆琛過來和盛以溟打招呼,他看盛以溟眼睛裏都是眼淚,他詫異地看了看傅眀煊,不著調地說,“煊煊你看看你,把你舅舅都想哭了。”
盛以溟勾了勾嘴角,他心情特別好,不僅僅是因為盛以若一家回來了,而是他的生活有了新的希望,他覺得他終於有了和夏玲瓏再次在一起的理由。
傅兆琛和盛以若是最先發現盛以溟不對勁兒的,回城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和他做一輛商務車。
傅兆琛摟著盛以若,他低聲說,“三哥可能戀愛了,你看看他手不離手機的樣子。”
盛以若也發現她三哥的手機基本不離手,剛剛明明放在口袋裏,不多時又拿出來看,而且邊看,他還笑。
那個笑容,盛以若很久沒見過了。
夏玲瓏在她爺爺去世後就出國定居了,過年過節也沒回來過,盛以溟去找過,但是不知道具體的居住地址沒有找到。
他也沒臉去夏家詢問,夏玲瓏出國的第二年,她父母就將國藥醫養集團交給職業經理人打理,他們也出國了。
盛以溟和夏玲瓏徹底斷了唯一聯係的紐帶。
但他們都知道盛以溟從來沒有放棄過,他甚至在寧都國際機場參了股,隻為了夏玲瓏回國,他能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而這段等待與尋找的時間,盛以溟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島,他不戀愛,不交友,甚至很少現身在媒體之前。
盛謹言和容琳都很擔心他,尤其是盛謹言,他怕他的兒子最後孤獨終老。
他每次和傅辰說起這事兒的時候都很後悔,他會眼眶泛紅地說,“早知道這樣,事情一發生,我就應該去夏家賠罪。”
傅辰總是安慰他,“言哥,你知道的時候是在記者圍追堵截的時候,你又急火攻心,這是誰能規避又預料的?”
想到這,盛以若偏頭靠在傅兆琛的肩膀上,“三哥,你看什麽呢?”
盛以溟匆匆回神。
現在一切都沒有定論,他不能將此事宣之於口。
“沒什麽,看看股票。”
夫妻倆對視一眼,均表示不信。
不多時,傅兆琛壞笑著對盛以若說,“看著三哥,三,二,一,掏手機。”
果然,坐在副駕駛的盛以溟又把手機拿出來翻看。
一行人去了平寧莊園,因為明天傅斯瑤和秦司遠大婚。
可盛以溟將人送到後就走了。
盛謹言有點不高興,他覺得盛以溟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時間太長了,失了禮數。
盛以若卻挽著她爸的胳膊說,“爸,三哥有情況,好像談戀愛了。您別生氣,他振作起來比和我們吃飯重要多了。”
盛謹言訝異,“小兔,你說的是真的?”
盛以若輕笑,“真的,別什麽都真。”
盛謹言眼圈發紅,他聲音嘶啞地說,“你三哥這兩年過得憋屈,你媽和我都很心疼,希望他早點從上一段感情裏解脫出來。”
盛以若拍著自己父親的脊背,她發現她父親的鬢角已經有了白發,不多,但看得她心裏難受。
傅斯瑤從樓上風風火火地衝下來,“嫂子,你看,好不好看?”
她上去試戴盛以若和傅兆琛送給她的珠寶了,那是她和秦司遠的新婚禮物。
秦司遠為傅斯瑤準備了四套珠寶供結婚當天使用,可傅斯瑤顯然更喜歡盛以若設計的這套。
“好看,你喜歡就好。”
盛以若靠在盛謹言的胳膊上,“瑤瑤,我覺得你明天晚上的晚宴戴這套珠寶,婚禮上還是應該戴妹夫準備的。”
盛謹言也笑著附和,“對對,那可是你公公婆婆的心意。”
傅斯瑤臉頰泛紅,“那珠寶太大個了,墜得脖子酸。”
眾人笑出聲了。
秦卓的四個兒子竟然是按照大小順序結婚的。
本來前年八月份想給傅斯瑤和秦司遠把婚禮辦了,可那個月顧瑄病了,纏綿病榻一個多月才出院。
那年是顧瑄本命年,事事瑣碎。
而傅斯瑤又考到了律師證,去外地參加律師峰會論壇兩個月,最後就把婚事推後了,這一推就推到了現在。
秦卓和顧瑄倒是挺開心的,唯一的遺憾就是他們家隻生兒子的“魔咒”又遺傳給了下一代。
盛以夏和秦司時生了一個兒子。
秦卓的雙胞胎兒子又生了兩對兒雙胞胎兒子。
秦卓和顧瑄現在有五個孫子,用秦卓的話說,“阿言,當年我四個兒子在家拆房子的經曆怕是又要再來一遍了,將來是五個孫子拆房子,我就納悶了老天爺就不能可憐下我嗎?賜給我一個孫女,哪怕一個呢!”
而今,秦司遠終於得償所願娶到傅斯瑤了,那秦卓夫婦的美好願望就寄托在傅斯瑤身上,再因為傅斯瑤是傅辰的女兒,自然金貴。
所以,送給傅斯瑤的珠寶都是和盛以夏這個長媳一樣的規製,又大又重,價值連城,但在設計上就少了巧思多了笨重。
彼時,陳君寒卻在那嚷嚷,“別想那些細枝末節了。瑤瑤,這次滾婚床,你是選擇煊煊還是你兩個外甥?”
眾人哄笑一堂。
傅斯瑤正為難,就聽傅眀煊朗聲道:
“滾床滾床,喜氣洋洋,滾來滾去,滾出吉祥!煊煊來滾床,喜慶傳八方,一滾金銀滿地、二滾子女成雙、三滾平安康泰、四滾龍鳳呈祥、五滾五福臨門、六滾如意吉祥、七滾萬事如意、八滾家業興旺、九滾平安昌盛、十滾地久天長!”
陳君寒,“......”
他回頭看著兩個走路走得穩,說話不利索的兒子,他笑著說,“完球了,輸在口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