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征此時狼狽不堪,一身官袍早就被扒下來了,頭發也是亂糟糟的,臉上黑一塊黃一塊的,實在不成樣子。
“謝大人?”
房征雖然平時與謝修文打交道不多,但是對於這號人物還是知道的。
謝修文讓牢頭將門打開,然後便拱手退下。
“房征,你收受賄賂一事屬實,你可知罪?”
房征眼睛裏剛剛升起來的一絲光亮,瞬間就暗了下去,沒辦法,他的確是拿了銀子,即便是隻拿一兩,那也叫拿了。
“卑職知罪。”
謝修文見他態度尚可,便微微點頭:“本官念在你收賄數額不大,且另有隱情,故而已向聖上求情。聖上仁慈,決定再給你一次機會。”
房征猛地抬頭:“謝大人所言當真?”
謝修文挑眉:“本官哄你可有好處?”
房征愣住,是呀,他現在這個樣子,還有什麽必要來哄騙他呢?
“我已經給你的家人那邊送了信,你收拾一番,回家去吧,記住,明日在家等候聖上傳召。”
“卑職遵命。”
房征還有些難以置信,“謝大人,您,您為何要幫我?”
為何?
此處可不是說話的地方。
“先回家去吧。”
房征暈暈乎乎地回到家,直到被泡進了熱水裏,才意識到他真地被放回家了。
次日一早,陳爽又奉命拿了一封信過來。
“我家大人說,他讓你準備的東西都寫在信中了,讓你好好準備,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若是不能抓住,那便隻能眼看著家人跟著您遭罪了。”
房征原以為是謝修文想要什麽珍寶,結果打開一看,竟然是關於修築工事的要點。
房征不傻,稍一琢磨,便明白其中之關竅。
謝修文想要保下房征,並非真地隻是一時好心。
其實這案子,他能看破,聖上必然也能看破。
房征不過是收受賄賂的一個小人物罷了,他的上官拿了,他上官的上官拿了,他若是不拿,豈不是等於告訴所有人他不想在吏部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