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楚陽知見楚文慶起來，趕緊福神請安，“兒臣拜見父皇。”
“平身吧。”
“抬起頭來給韶韶看看。”楚文慶看向前麵挺著脊背的女兒，心裏滿意了幾分。
要是她唯唯諾諾的，他肯定瞧不上。
“是，父皇。”
楚陽知轉了轉身，看向蕭韶華，“姑娘安好。”
“你也安好。”
蕭韶華其實不怎麽會看麵相，但楚陽知一看就很不卑不亢，說明哪怕不受寵但也沒忘了自己是一國公主，不容許宮女太監給欺負了。
“猜得出來為什麽召見你來嗎？”
“不知。”楚陽知實話實說，因為她確確實實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她來之前楚玉也被召見了。
“楚玉不願意當女皇，楚叔說還有一個公主能擔大任。”
蕭韶華話沒有說滿，楚陽知猛地看向楚文慶，沒想到一向不喜她的父皇竟然那麽看重自己，甚至還想推她上位。
“兒臣、兒臣......”
“你雖然是宮女所生，但確實不輸其她公主。”
哪怕再不怎麽喜歡這個被宮女算計得來的孩子，他也不得不承認，公主之中，她也就隻比楚玉差些。
但對她也確實不喜，平日裏對她不管不問是常態，他甚至都沒管她的婚事，而她母妃離世，皇後吃齋拜佛不管後宮，以至於她到現在都沒有嫁人。
沒嫁人這一條也是他滿意的一點。
第一次被厭棄自己的父皇承認，楚陽知差點喜極而泣，可楚文慶真的不怎麽喜歡這個女兒，直接轉身看蕭韶華。
“韶韶，她怎麽樣？你要是覺得她可以，我就立她為太女。”
蕭韶華：那麽草率的嗎？
“不是我覺得她怎麽，是要你覺得她行不行，皇位又不是我說了算。”
“就是。”收拾好紙牌的馬二愣將紙牌揣兜裏，“立太女是國之大事，你和店主商量還不如和大臣商量。”
“那些迂腐的蠢貨沒必要管。”楚文慶也不怎麽喜歡那些就知道光說不練的大臣。
“韶韶看人準，她說行就行，說不行那肯定不行。”
“那你太看得起我了。”她不是很想直接蓋棺定論。
“小門靈，你怎麽說？你覺得她怎麽樣？”
小門靈摸了摸下巴，“她身上有很濃鬱的紫氣，紫氣乃帝皇之氣，下一任皇帝不是她還能是誰。”
其實楚玉身上也有，但被紅鸞星蓋住了大部分。
楚文慶滿意了。
有小門靈的話，立四公主為太女肯定沒錯。
“很好！就她，我真就寫立儲聖旨，待會就昭告天下！”
他為太子太女一事不知道煩了多久，現在有了人選，隻想趕緊定下來。
“父皇，這......”楚陽知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大皇姐怎麽辦？”
“你別和我說那蠢貨。”說到楚玉那個不爭氣的女兒，楚文慶的火氣“噌”的一下上來了。
“你以後別學她，別滿腦子的情情愛愛。”
楚陽知懂了，懂了為什麽人選變成了自己，而不是楚玉。
她本來還想看楚玉怎麽選擇，是選擇和自己伉儷情深的丈夫還是選皇帝之位。
現在看來，她選擇了愛情而不是權利。
“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楚文慶走到案台上，執筆後正要落筆，動作停了。
“朕需要你答應一件事情，此事你要是做不到，朕會另擇她人。”
到手的鴨子竟然想飛，楚陽知眼神微動，“父皇請說。”
“朕之所以想挑選太女而不是太子，是希望下一任皇帝能提升女子地位，讓女子獲得和男子一樣的地位，不再困在後院之中。”
他拍了拍屁股底下的龍椅，“你要是決定坐上這個位置，麵對的壓力，直麵的困難是不可預估的，朕也絕不允許你半途而廢。”
“你能做到嗎？做到有生之年能完成大齊國男女平等，能讓女子也能上陣殺敵，能讓女子和男子一般有書可讀，能讓女子衝破男子給她拷上的枷鎖嗎？”
楚文慶每說一句楚陽知的內心就震顫一分，直到最後熱血沸騰。
看著她難掩激動和躍躍欲試的臉，楚文慶知道自己沒有看走眼，她確實值得那個位置。
“可以！兒臣要是做不到，兒臣會自裁在列祖列宗麵前。”
楚文慶又滿意了幾分，但還是說了一句，“還有一點。”
“你不得追封你那早死的母妃為皇後、太後，朕的妻子，朕的皇後隻有一個。”
他和皇後自小青梅竹馬，感情不是其她妃子能比的，更別說那個給他下藥爬了龍床，妄想母憑子貴的宮女。
她甚至不怕進皇陵。
楚陽知猶豫了。
要是可以，她真當了皇帝，她肯定想追封生下她的母親，她的母親再怎麽不堪，可對她真的很好很好。
“父皇，兒臣......兒臣......”
楚文慶冷笑，“你知道她是怎麽上位的，一個算計了朕的宮女，要不是當初懷了你，早就被賜死了。”
他這一世唯一一次被算計，丟臉丟到姥姥家，真的很厭惡那個妄想爬上枝頭變鳳凰的宮女，他不殺她已經是仁慈，現在還同意讓她的女兒當大齊國的皇帝，真的夠仁至義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