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聽到要帶大祭司出來的時候紛紛點頭,但聽到要找一隻好看的手的時候,集體懵逼。
“就是,一隻很好看的手啊,手臂很白,均勻纖細,骨節分明,一眼就能看到,肯定城主收藏品裏最好看的那個。”鍾暮努力地解釋著,但大家更懵逼了。
“要不,你們跟我們去一趟城主的收藏室?反正城主也不在了,順便……你們去請大祭司出來吧,我們可能請不出來。”周圍的人唯唯諾諾著。
鍾暮本來還要看著主城外的這些民眾,怕再出意外,沒打算進主城,到了這一步,他也隻好親自進主城去找一找了。
明明醫師的手臂一定會是所有收藏品裏最好看的,一定很好找,也不知道這些人在懵什麽。
“醫師,跟我一起進主城?”鍾暮回頭,拉上醫師的手,他可不放心醫師一個人待在外麵。
“我都可以。”木禾緩緩點頭,什麽都看不見,也隻能跟著鍾暮跑。
要讓他一個人在主城外麵待著等鍾暮,他還不放心鍾暮呢。
鍾暮點頭,轉身望著那群圍聚在主城前的人,一本正經地囑咐道:“為了召喚回神的儀式上能夠讓神感知到你們的虔誠之心,請你們務必在短時間內搭建出一個召喚台,每個人都要去割一點兒血肉祭品奉獻給神,才能增加成功率,務必在我出來之前把這些做完。”
他要給這群人找點事兒做才能防止他們再出什麽麻煩,以及讓城民們把城主身體分的細碎,才能杜絕他再蘇醒的任何可能。
民眾們一聽要帶著虔誠之心才能召喚回神,連忙轉身忙活去了,在行動統一的情況下,他們才能彼此搭檔快樂行動的,而且神歸來的美好日子已經近在眼前了,犯不著再去內鬥。
安頓好民眾後,鍾暮就帶著木禾進入了主城。
這裏跟鍾暮路過的雙生城主城內的構造基本一致,稍微不一樣的是,在一樓神使們居住的地方,有一間城主的收藏室,神使們優先帶著鍾暮去了。
一打開收藏室的大門,裏麵琳琅滿目的殘肢斷臂,讓站在門口的鍾暮眼前一暈,又立即頭暈目眩起來了。
在麵對大量不完整的人體時,他還是會感到不適,即便已經強行適應了看到不完整的人,也還是暫時接受不了碎屍。
“你還好嗎?”一側傳來了木禾輕飄飄的詢問聲,聲音很溫柔,也很好聽,悅耳的舒適感如同清泉一般灌進身體裏,瞬間清空了那些眩暈感。
鍾暮深呼吸了一口氣,回應道:“沒事,還好的。”
木禾摸索著抬手揉了揉了鍾暮的腦袋,“我能感知到我的手就在這附近了,找到我們就出去,再忍忍吧。”
醫師都這麽安慰他了,鍾暮有什麽不努力的。
“好,醫師在這等我。”他大大呼吸一口,然後瞪著眼睛努力地踏入了這個房間,光速憑借著心髒的感知走到了放置著木禾手臂的櫥窗裏。
外麵的肢體展覽館裏,那些肢體都被安置在模特身上,而這裏的肢體都是擺放在廚房裏,一個個望過去,隻有醫師的手格外的精致,像是藝術品,也緩解了鍾暮的不舒適。
暖色的燈光落在鋪滿了紅絲絨墊子的櫥窗裏,讓白皙的手臂泛著柔意。
鍾暮打開櫥窗,取出手臂,第一次在近距離麵對殘肢斷臂時,沒有害怕的感覺,大概是因為,這是醫師的手。
柔軟的觸感落在掌心,他腦子裏不是對這殘肢斷臂感到畏懼或者不舒適,而是一閃而過,這手他以後得牽很久。
都是要每天可以牽牽的手,為什麽會害怕呢。
醫師看不見,需要有人帶著他在陌生的地方行走,鍾暮就是那個要牽著醫師走路的人,這隻手不僅他會牽,可能還會牽很多年。
此刻麵對麵著,甚至還有點欣慰。
木禾站在門口什麽都看不見,可那群擠在門縫裏的神使們可都看見了,那個之前還凶凶惡惡的男人,明明在進入這個房間之前還很不舒服的樣子,在拿到了那隻手臂之後立即眉頭舒展,盯著那隻手臂一臉開心。
這家夥該不會……也是個喜歡肢體的變態吧?
神使們擰眉,大佬的事他們不管,他們隻想召喚回神,乖乖聽話,裝作沒看到就行了。
就可惜了,旁邊這個好看的人眼睛看不見,不然準能看到那個變態的真麵目。.
鍾暮帶著手臂快步奔了回來,高高興興地舉著,“醫師,看,我找到你的手臂了!”
木禾抬起頭點了點頭,“真棒。”
“嘿嘿,等一會兒有空閑機會了,我就給醫師縫上。”鍾暮先把手臂裝進了儲存空間,然後再牽上木禾的另外一隻手,淡定地看向旁邊的神使們,“走吧,去找大祭司。”
“哦,好。”神使們無聲地瞥了一眼他們自然熟練的牽手動作,心中閃過一絲疑惑,最後還是什麽都沒問,就當沒看到。
順著電梯,上到主城的頂樓。
住在主城的最高層算是所有城裏大祭司的標配。
鍾暮雖然沒有去過遺忘之城的主城,但跟隨著遺忘之城大祭司路過雙生城的時候有幸去見過雙生城的雙生祭司,熟悉了主城的構造,而這裏的構造也是相同。
但電梯到達頂層緩緩打開的一瞬間,鍾暮卻愣了幾秒。
遺忘之城的大祭司說,頂層的房間算是大祭司的家,幾乎所有大祭司都是住在那裏,不會去往別的地方。
神消失之前,那裏對所有大祭司而言都是不錯的歸屬,也有幸福的回憶,但神消失之後就不太好說了。
當時解釋的遺忘之城大祭司隻是搖搖頭歎了一口氣,並沒有細說,鍾暮也沒能完全明白。
可此刻望著眼前的房間,他似乎明白了。
幸福的大祭司不該是住在這樣一個近乎於牢籠一樣的地方。
電梯門打開,卻不是美好的房屋或者門,而是一根根鐵柵欄跟一把巨大的鎖。
鐵柵欄的背後,能看到腕粗的鎖鏈被固定在了牆上,一路垂落下來,扣在了一個少女的身上。
而這樣的鎖鏈,四麵牆都有,一一鎖住了少女的四肢以及脖頸,讓她根本無法從這個房間裏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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