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陪伴了自己大半輩子的譚小七,徐念慈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你父親剛走那幾日,我承受不住,若不是想著還有你們,還有孫孫和外孫們,我都恨不得隨你爹去了,那些天幾乎是臥床不起,家中事務都是小七幫著打理的。事情過去這麽十來天,我好轉些了,小七卻是病倒了,你大哥給姨娘看診過,說是鬱結於心,傷了肺腑。”
栩清記得,她醒來後,父親後事那幾天,母親一直是被人攙扶著,姨娘的肩膀雖然瘦弱,卻是背脊筆直,跑前跑後的操勞著瑣事,現在反而是病倒了?
“我想去姨娘院子裏看看她。”栩清道。
徐念慈點點頭:“去吧,孩子們留在這裏,我照看便是。去瞧瞧你姨娘也好,自小啊,她疼你比疼朝江還多,你好好勸勸她,老爺一輩子最是在意家人,若是他知道自己的離開,令家裏一個個都病倒了,那泉下有知,也定是走得不安心的。”
這幾天,徐念慈有心去陪陪小七,可每次到了她院中,剛坐一會兒,小七就要趕她走,說是怕過了病氣。
兩人同心侍奉老爺這麽多年,無論端木家起,還是落,都不離不棄,她是真心將小七當姐妹了,隻盼著她也早些好起來。
老爺走了,這個家,不能散,這家中的人,更是一個都不能再少了啊!
栩清討厭納妾的陋習,但家中的七姨娘,絕對是妾中難得的好人,她認得清自己的地位,不貪心,不越矩。
七姨娘的院子,在端木府的南邊,相對主院來說,有些偏遠,這個院子,是她自己選的。
栩清就帶了墨泱一人,踩著雪嘎吱嘎吱走了小半炷香的時間,才到了七姨娘的院子。
院子裏的雪已經掃幹淨,但許是天兒冷的緣故,很冷清,無人走動。
栩清剛剛走進去,就聽見重重的咳嗽聲。
沒一會兒,一個小丫鬟手裏捧著什麽匆匆小跑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