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宮有一套管理體係。
山長是書院教學管理的主持人,權力最盛。
在山長之下是監院,地位僅次於山長的書院執事,職責是負責書院的行政、財務,以及稽察學生品行等工作。
監院之下是長老,屬於名譽稱號,由各氏族德高望重的人擔任,沒有實權,但好處多多。
接下來就是夫子,負責教導學生修煉,講經解惑。
還有兩個頗為重要的職務,掌祠和掌書。
掌祠掌管書院內掌祭祀活動的職事。
掌書負責書院內管理修煉法門、書冊的職事,負責圖書的保管和借閱。
而找到許靈昀的是掌書玉秋鳴,旁都不敢說,但她的學問知識都是一等一的。
玉秋鳴此行來目的正是為了鑒定加西亞的種族。
加西亞懶洋洋的趴在許靈昀掌心,因為縮小了數倍,少了幾分可怖,多了幾分奇異的精致感。
玉秋鳴仔細觀察著,視線劃過螯足,複眼,最終將目光落在收攏的蟲翅上,她伸手想要觸碰。
許靈昀已經帶著加西亞避開。
氣氛頓時有些冷凝。
登記弟子臉都白了,玉秋鳴倒是笑了笑:“無妨。”
玉秋鳴提出想要取血,隻是特製骨針都戳斷了三根,也沒破開加西亞半層皮,她隻能作罷。
蟲類靈獸多弱小,它們引以為傲的甲殼在大型靈獸眼中也不過是增加嚼頭的食物。
為了提高生存幾率,要麽是行走的毒罐子,以毒著稱,要麽有極強的自體繁殖能力,比如蟑螂,有一句話說的好,如果能看見一隻蟑螂,那麽其實已經有千千萬萬個蟑螂了。
而眼前的這個,單憑防禦便能戰勝絕大數靈獸,且通身無毒,在五階已經化形,其血脈應該不低。
最後經過多方比照,玉秋鳴給出結論:“依我看,你這應該是紫玉鐮的變種。”
許靈昀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玉秋鳴不覺受了冷待:“你不必如此警惕,我隻是好奇而已。”
未經禦主允許觸碰他人的靈獸是極不禮貌的行為,帶著骨針前來,明顯是早有準備。
要說隻是好奇?她不信。
許靈昀自然不承認:“掌書說笑了。”
玉秋鳴無奈搖頭,不知何時,她指尖爬上隻小蟲,觸須長長,銀灰色,身體像是一粒長瓜子。
正是靈獸蠹(Dù)魚,溫和無害,喜以書本為食,凡是它咬過的書,書中的內容便都進入它腦子裏了。
玉秋鳴輕輕閉眼,蠹魚在他手中規律的呼吸,片刻後,蠹魚吐出一本迷你小書。
玉秋鳴將小書遞給許靈昀,說道:“這其中有關於紫玉鐮的記載,算是本掌書贈你的,或許對你會有幫助。”
許靈昀依言接過,那本小書直接化開,融入到她的皮膚裏。
瞬間,腦中出現了一段文字記憶。
許靈昀想,總算知道玉秋鳴的學識為什麽是一等一的了。
感情不是因為坐擁全學宮的書,埋頭苦讀,而是因為啃便群書,知識就排著隊進腦了。
果然,什麽在禦獸世界都合理起來。
前腳送走玉秋鳴,後腳就收到了汪光明的聯絡申請。
“主上,內部消息,咱們這屆有個妖孽,她的契約靈獸足足有五階!”
“哦?”
“就連掌書也找過她,我覺得此人的來曆不簡單,主上必須得小心為上。”
許靈昀默了默,問:“你覺得此人比如何?”
汪光明眼睛一亮,心道拍馬屁的時機到了:“自然與主上是比不得的,若主上是無暇寶玉,那人便是茅坑臭石,主上禦坐高懸,那人便隻能跪伏在主上腳底。”
許靈昀打斷他:“你可知那人是何姓名?”
“啊?”
許靈昀露出個陰森的笑:“姓許,叫令雲。”
粉貝那邊是死一樣沉默。
“主上,我有罪。”
“作為我留在京都的眼晴,你的確不夠稱職。”
少女的語氣沒有起伏,汪光明卻渾身開始冒汗,心中懊悔不已。
細數起來,他未給主上產出什麽價值,反而是許靈昀救了他的命,又助他脫胎換骨。
許靈昀對他的好,差點讓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這樣的他,與田盤時期的他有何不同,輕挑怠慢,得過且過。
“屬下知錯了,請主上責罰。”
“便罰你抄門規,念你是初犯,便將門規抄一百遍怎樣?”
“……好,好極。”汪光明欲哭無淚,忽的,他像是想起什麽,急急的道:“主上,掌書是袁氏義女,現在外麵都在傳你投奔了袁氏。”
“用不用屬下處理一下謠言?”
“不用。”
許靈昀對京中勢力也了解了大概,正好借袁氏與汪光明在明麵上劃清關係。
她皺眉問:“還有呢?”
“主上,怕是會有氏族的人去尋你,除了有打探之意,便是想拉攏你,恐怕容易結仇。”
許靈昀思索片刻,道:“不用擔心這個,我現在需要你幫我做件事。”
她將借用息城女子籍貫的事知汪光明。
“幫我查查那女孩還有什麽家人,人際關係如何。”
正說著,門外邊傳來敲門聲。
“許禦師在嗎?我家主子是皇子長瑞,前來拜訪。”
汪光明聽到了聲音,他有些驚訝道:“長瑞皇子是禹皇第七子,也是禹皇血脈唯一擁有禦師天賦的子嗣。”
這也注定他不可能稱帝,氏族需要的是聽話的代言人,而不是野心的狼子。
照理說,長瑞皇子應當在出生不久後“意外”夭折,但禹皇對他十分不喜,甚至賜死了他的生母,明擺著不會讓他登上帝位,長瑞這才活到了如今。
許靈昀迅速做出決定,不見!
她從屋內摸出張紙,尋出筆墨,寫上“閉關中,不見客”六個大字。
門外的小廝重複的喊了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