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桑沅一番打岔,倪冰硯煩躁的心突然就安穩下來了。
這種安穩,就像去沙漠裏旅行,漫天黃沙中跋涉許久,終於抵達一處繁華綠洲,住進了舒服的酒店,洗完澡,躺在了鬆軟的、散發著陽光味道的**,枕頭很蓬鬆,被子也很蓬鬆,連骨頭都感覺輕了幾兩。
這種感覺。對她來講很新鮮,是過去三十多年裏,從未感受過的。
但她發自內心的喜歡這種感覺。
換個角度,重新審視之前的事,好像也沒有那麽讓她難以忍受了。
身邊人的好壞,也不是那麽輕易就能界定的。
她為之前的懷疑感到羞愧,第二天收工回到酒店,就把王彪和端木梨請到自己房間,跟他們道了歉,並詳細的說明了原因。
她這麽坦誠,小人之心也未隱瞞,道歉又誠懇,兩人剛開始的確很不高興,但很快就釋然了。
就像受了傷,比起緊緊捂著,讓傷口化膿,挑開之後可能會痛一陣子,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還是會慢慢好起來。
相比起從疑神疑鬼進化成信任危機,為以後埋下禍患,一開始就敞開來講,直麵自己的卑劣,並積極的改善這樣的情況,反而要好一些。
“你考慮得很有道理,換了我,我也會這樣懷疑。”
王彪更為理智,針對事情本身,他很能理解倪冰硯的想法。
端木梨卻很氣:“女孩子懂得保護自己是好事,但草木皆兵大可不必!說句不好聽的,你這人狗肚子裏攢不下二兩油,有什麽事兒從來不喜歡遮遮掩掩,一向活得坦坦****的,能有什麽秘密值得我出賣的?”
把她當成那種見利忘義的小人了嗎?
這可太傷人了。
倪冰硯自是乖乖認錯: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但事情擺在那裏,我難免想東想西,看身邊所有人都不對勁,也不是單獨針對你們,抱歉啊梨姐,我不該那樣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