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九月抿抿嘴,抬眼看了端木梨二人一眼。
二人立刻站起來,往邊上走了一段。
倪冰硯意識到可能涉及隱私,頓覺自己剛剛實在唐突,忙擺擺手:
“若不方便,就不用說了,我就隨口一問。”
“也沒什麽不好說的,隻是人多,會有點難為情。”
田九月把水碗從灶台上拿下來,遞給倪冰硯,又取了自己吃過飯那隻,小口的喝了半碗水,等情緒平穩,才跟她講:
“前天我的好朋友難產去世了。”
好朋友?
難產?
去世?
倪冰硯立刻擰眉:“你今年不是才高一?”
十五六的孩子,難產去世?
這有點超出倪冰硯的想象。
現如今,哪怕很偏僻的地方,就算女孩子懵懂,不懂事兒,她的家人也知道,兩個人結婚,是需要領證才合法的,不然但凡有點什麽,吃虧的隻能是女人。
這個年紀領什麽證?
還生孩子。
“這位姐姐比我大兩歲。”
具體是哪家的閨女,她卻是沒有說。
倪冰硯也沒插嘴,隻擰著眉安靜的聽。
世界上自以為對孩子好,實際上卻不顧她意願的父母多了去。
對別人家孩子慈眉善目,對自家孩子冷酷無比的,也不少。
“姐姐成績很好,小時候我有不懂的題去問她,她總會耐心的跟我講。前兩年,她還跟我說,以後要努力考大學,去城裏工作,找到喜歡的人,嫁給他,幸福的過一輩子……”
田九月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
“她也考上了高中,但她家裏負擔重,她還有三個哥哥一個弟弟都沒有娶媳婦,她爸媽就不讓她上學了,去年春天,就把她嫁給了一個三十歲的鰥夫,那個人我也見過一回,聽說喝酒很厲害,喝醉了還打人。”
經濟相對落後地區,十八九談婚論嫁很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