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婚宴上,羊肉香气与马奶酒味弥漫。
铁木伦可汗很快喝到酩酊大醉,被亲卫搀扶下去休息了。
沈愈坐在可汗旁边的位置,另一侧是穿着瓦尔部落盛装婚服的托娅。
她的那一身火红色的部落长裙,本就白皙的肌肤在此刻更显娇艳动人。
裙子是典型的瓦尔风格,领口开得很低,诱人的雪白勾得沈愈喉咙微微发干,只好赶紧移开目光。
托娅似乎察觉到了沈愈的异样,她举起手中的酒碗,笑吟吟向他走来。
“干嘛不敢看我,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安塔尔了。”
“什么意思?公主。”
“用你们大邺人的话,就是夫君吧。你也不要叫我公主了,叫我柯吉。”
“柯基?”
“不,是吉,柯吉。”
正当两人说着话的时候,一群瓦尔壮汉上来给沈愈敬酒,拍马屁的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天狼星的神之勇士,你真是好样的!”
“公主配神之勇士,十分般配啊!”
“我们的可汗果然没有看错人!虽然你是大邺人,但是谁能搬动汗王石,那可是神迹啊!”
面对一群满脸络腮胡的草原汉子轮番敬酒,沈愈强忍着羊奶酒带来的不适,挤出笑容逐个回敬。
“好啦,瓦尔的勇士们,给你们的神之勇士歇息一会,即便是再强的勇士,也会被羊奶酒给灌醉的。”
瓦尔的壮汉们相视一笑。
“哈哈!公主怕影响新郎官洞房了!软了可没法使!”
“别担心,公主!新郎若是醉了,我们帮你抬进去洞房去!”
托娅脸颊泛红,咬唇骂道:“你们……混蛋!若你们不是我的表亲,我早就把你们扔到湖里面喂鱼!”
这时一旁的郭昱看不下去了,他挡在沈愈面前:“你们几个,谁能跟我喝三百回合!”
“啊!这位大邺的汉子不错!爽快!”
“我就不信大邺的男人比我们瓦尔人强!过来喝啊!”
郭昱把那一群好事的瓦尔亲戚们支走后,
托娅才连忙过来扶住沈愈:“安塔尔,对不起。都怪他们胡说八道,你不要介意。”
沈愈笑着道:“没事,都是直肠子的,不知道阿父现在怎么样了?”
托娅闻言,咯咯一笑,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挑起沈愈的下巴。
“干嘛?你想趁他不在,带我进洞房吗?”她的手指冰凉柔软,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没有,托娅公主。”
“说了以后别喊公主,喊我柯吉。”
“好吧,柯吉。算了,我还是喊托娅可以吗?”
“托娅倒也是可以的……”
沈愈感觉眼前的托娅越发漂亮,尤其是那一头金发之下的俏脸,他忍不住上前握住了托娅的嫩手,在上面吻了一下。
托娅的脸上立即带上了红晕,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看着他,她举起酒杯,递到沈愈唇边。
“你要做什么?我的安塔尔。这么迫不及待啦?”
沈愈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实在对不起,都怪酒太美了。”
托娅笑得更开心,身体微微向他靠拢。
她低声道:“是我太美了吧?”
“不是。是酒。这么美的酒,我能一口喝到天亮。”
正在此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端着酒杯摇摇晃晃走了过来。
沈愈余光扫过,心头猛跳。
这不是那个在关外遇到的朔人骑兵队长巴图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巴图来到桌前举起杯子,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
“恭喜托娅公主新婚大喜!”
巴图说着,表情却有些阴阳怪气。
托娅见到敬酒的人是巴图,脸上瞬间冷了下来。
“谢谢。”
她向巴图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巴图的目光转向沈愈,他的眼神在沈愈脸上停留了几秒。
“新郎有点面熟,是不是来自附近哪个部落的勇士?”巴图问道。
托娅正欲开口,沈愈却抢在了托娅之前说话:“在下沈愈来自大邺,是一名宁国的商人。”
巴图的眉毛不易察觉动了一下。
宁国虽说暂时未与朔人部落开战,但是为什么大邺人能如此堂而皇之娶到托娅?反倒是他这位朔人千户长却不行?
“巴图,你没有什么事可以下去了。”
托娅对他冷冷道。
巴图脸色发红,冷哼了一声:“区区大邺人能娶到我们瓦尔部落最美丽的公主,真是你上辈子的好福气。”
说完,他气喘吁吁回到座位时,哈扎克则凑了过来附耳道:“哥,那小子是不是有点像那天遇到的阿古朵部落的使者?”
巴图瞧着沈愈,疑惑道:“倒是有几分相像,不过他说自己是宁国的商人,而非阿古朵的人……娘的,我们是不是被耍了!”
沈愈察觉到巴图与哈扎克说话时的表情不对。
虽说那天遇见巴图之时,他和郭昱都伪装成阿古朵部落的人。
或许对方也从中察觉到了两人似曾相识。
他急忙转头看向托娅,压低声音:“托娅,我们何时能入洞房?”
托娅羞红了脸,嗔骂道:“你急什么呢?待阿父醒来后,敬完酒才可……”
沈愈急忙眼神示意:“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到那里有朔人的将领吗?为什么朔人也会出现在婚宴之上。”
托娅白了一眼巴图:“因为那个朔人的弟弟哈扎克娶了我们族里的女人,归化为瓦尔部落的人,所以巴图是以亲戚身份来参加婚宴的。”
“不过,我很讨厌巴图。以前他向我求过婚。明明自己已有二十个柯吉服侍了,真是好不要脸的男人!要不是碍于他是朔人的千户长,阿父早就将他永久驱逐我们的帐篷了!”
“二十个?”沈愈闻言惊叹,巴图的时间管理能力是没有上限的吗?
托娅以为沈愈担心巴图别的,所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若是巴图敢来为难你,我会帮你好好教训他!”
这时,巴图沉不住气了。
他端着酒杯再次上前想质问沈愈到底是哪里来的。
“新郎,我想问你……”
托娅挡在沈愈的面前,怒骂道:“巴图,现在我已经结婚了,请你不要来为难我的安塔尔!你若再折磨纠缠不休,我就将你赶出帐外!”
周围的瓦尔人闻言起哄,纷纷开始嘲笑巴图。
巴图的脸色难看,哈扎克连忙上来拖拽他,废了好大力才将他拖了回去。
沈愈看着托娅得意的笑容,不由竖起了大拇指。
“我的柯吉真厉害,有事你是真上。”
托娅笑着挽住沈愈的手臂:“朔人在我眼里算什么。既然这里不愉快,就按你说的,我们去洞房吧。”
沈愈一愣,连忙摆手。
“不是还要跟阿父有敬酒后的礼仪环节吗?”
“还敬什么酒啊……难道你不想吗?”
托娅欲言又止,勾人的羞答答模样令沈愈脑门一热。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