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我重生的?

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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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無妄不知道話題是怎麽突然拐到這裏的。

戚璟這個名字消失了十二年, 戚栩和束一雯一直盡力抹除掉他的影響,覺得孩子還小,多少可以補足一些。

戚無妄理解父母的用心, 順他們的意“忘掉”這個人。

所以在知道《罪城》的劇本是以他為原型時,束一雯不太想讓他接這部戲, 但又知道兒子平日裏隨和,真下定決心誰也勸不住, 不得不隨他去。

不僅僅是拍蘇譽的戲, 隻要待在劇組,戚無妄總能想起戚璟。

要問他現在恨不恨戚璟……

“我也不知道。”戚無妄實話實說。

想起戚璟是一回事兒,但他重生時是成年人的心智,戚璟的手段對他造不成影響, 對真正的小孩卻是十足的殘忍。

有些事情無從考究,這些年他借著戚家查到了不少事情。

當初的溺水事件是戚璟設下的平平無奇的局中一環, 純粹是想養廢弟弟,不曾想到小時候的他意外溺水。

小孩子的抵抗力差, 沒能熬過高燒, 戚無妄的重生營造了一種“有驚無險”的假象, 如果原來的他活了下來,日後知道真相會恨戚璟嗎?

會的吧。

但那時候身心腐爛的“戚無妄”也可能不在意這些了, 因為被養成了一隻離不開奢靡的籠中鳥。

下巴突然被撓了幾下,像給狗狗撓癢那樣,瘙癢瘙癢的。

戚無妄一個激靈,抬頭躲開,瞪了江奉則一眼, 拍拍薩摩耶的狗頭, “你的狗在這兒!”

江奉則挑眉, 作出無辜的樣子,“我把土狗送給你擼,你也得讓我這無處安放的手找補一下。”

那隻可以做手模的又蹭了蹭戚無妄的臉,然後就被拍開。

“我這臉金貴著呢,摸一下一百萬。”戚無妄坐地起價,也不算胡掐,束一雯在逼他護膚保養上從不吝嗇。

江奉則靠在桌沿,與坐著的戚無妄麵對麵,“那你回頭算算我卡上總共多少錢,幫我記個賬。”

一擲千金都不足已形容他的鋪張浪費。

戚無妄懶得說他了,躲開若有似無蹭過來的腿,起身去換蘇旭的衣服。

見人走了,薩摩耶偷覷主人一眼,躲到一邊咬紙玩。

江奉則對劇組人員打趣的目光視而不見,躺到戚無妄的椅子上,他閉上眼。

不是累了困了,隻是不想讓別人窺見他無法管控的情緒。

薑寒不驕不躁是因為握著令戚無妄在意的籌碼,他相信戚無妄會態度轉彎的喜歡上他。

而夢中的“喬暮”一直是自我滿足的病態付出型人格,酒駕那天十有八九見了戚璟。

戚璟為什麽被“開出”戚家,想弄清這件事不容易,也不難。

戚璟曾想毀了戚無妄,在立場上天然對立,除非戚璟能讓戚無妄喜歡上薑寒,不然他隻能淪為薑寒用來討戚無妄歡心的籌碼。

所以戚璟現在在薑寒手裏?

薑寒又對戚璟做了什麽?

江奉則睜眼,仰望著湛藍的天空,心情難得的跟它一樣明朗。

他問戚無妄恨不恨戚璟,是在計量戚璟現在還占據戚無妄多少心神,得到的答案不是最稱心的,卻也接近。

戚無妄回答的時候態度清明,已經完全放下。

薑寒想拚一個戚璟的話還真差億點意思。

“江老師,你像之前那樣躺下吧。”

江奉則躺在樹林的地上,身上髒兮兮的,工作人員還不時給他補點血漿、泥土與草葉,盡量讓他看起來更慘烈。

不得不說,做演員真的治好了江奉則的潔癖。

這條拍的是蘇旭趕到,卻看到周賀之身中數槍。

這場拍完江奉則跟殺青沒倆樣了,因為周賀之會跟植物人一樣躺在病**,作為蘇旭的精神寄托躺到劇終。

剛剛過於入戲的感覺還在,戚無妄進入蘇旭的狀態很快,本以為很難的一場戲拍得很順利。

保了兩條戲後,這場算結束了。

“辛苦了,江老師你約等於殺青了。”

蕭凝開玩笑的送上摘束好的野花野草,都是在樹林裏就地取的材。

江奉則突然看向戚無妄,把他看的一臉懵。

“能收嗎?”

戚無妄後知後覺,瞥了眼保持送花姿勢的蕭凝,低聲道:“收就收唄,問我幹嘛。”

“就是呀,江老師,你收我的花還用征求戚老師的同意呀?”早就看穿一切的蕭凝打趣道。

江奉則輕描淡寫的說:“小孩子都知道不吃陌生人遞來的糖,我現在是有主的,自然不能隨便接別的花。”

蕭凝:“哪怕隻是祝賀殺青的花?”

江奉則:“殺青的花也是花,萬一我家小妄突然決定小心眼一次,誰替我哄?”

蕭凝誒喲一聲,掩嘴偷笑,一臉嗑上頭的表情。

戚無妄一言難盡。

膩乎!

太特麽膩乎了!

每到這時候,戚無妄總能深切體會到什麽是頂級的演員,進入感情的狀態太快了。

江奉則喜歡他才多久,兩人認識也才十二年,其中還有十一年多沒見過;而自己呢,從重生前開始算,滿打滿算十二年多,他卻……

等等。

是不是因為他喜歡的時間更長,所以更難轉換心態?

原來是他錯怪江奉則了。

想明白的戚無妄有點不安,因為還需要時間適應兩人的關係,“蕭導的花你先將就將就,回去的時候我買束新的給你。”

江奉則微訝。

被他養成過的孩子哪哪兒都好,就是臉皮子薄,跟蕭凝唱和那麽一出,估摸著戚無妄又要紅臉。

哄戚無妄這件事,江奉則16歲的時候就做的得心應手了,但這回他先把自個兒哄好了。

小樹林的戲拍完了,王振還要補拍群演的戲,這跟戚無妄沒關係了,換了衣服,跟江奉則坐到一邊逗狗。

地上樹枝多,隨手撿一個玩接樹枝的遊戲。

“土狗,看這裏。”戚無妄擺擺樹枝,將它用力扔出去,一抹白色立馬跑遠了。

“減肥效果挺好,跑起來的速度快多了。”江奉則說著風涼話。

攤上他這麽個從裏黑到外的主人,真不知道是走運還是不幸。

戚無妄正準備接話,自腰部傳來一陣震動,頓了頓,拿出外套裏的手機,然後發現江奉則跟他做了同樣的動作。

江奉則的手機不是平常用的那個,巧的是他也一樣。

“你還有第三隻手機呢?”江奉則問。

“我家賣手機的,反正不要錢。”戚無妄心裏有鬼,這手機是專門用來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他轉移話題道:“還說我呢,你也有第三隻。”

江奉則沉默,“我代言手機的,反正不要錢。”

戚無妄:“……”

差點忘了,江奉則就是他家手機品牌的代言人,代言一背好多年,戚無妄總以為他家公司跟江奉則的合約到期了。

兩人同時裝作不經意的看了眼第三隻手機的屏幕,同時皺了眉,又同時不在意的把手機收起來。

動作同步到不可思議。

戚無妄沒發現問題,江奉則知道的多,隱隱猜到了什麽。

張楚靠著車門,盯著手機好半天。

“嘖,你那邊有回複了嗎?”身邊的人問。

張楚叼著煙,含糊的說:“沒,你那邊呢?”

“我這邊也沒有,不過我這屬於正常情況,我的委托人很忙,沒時間秒回信息。”

“哦好巧,我的委托人也超級忙,我發的信息經常要到幾個小時後才能回複。”張楚冷漠道。

“嗬,垃圾,我早上發的信息被回複常常得到晚上。”對方仿佛獲勝一樣,“看來我的委托人更忙一些。”

張楚忍不住說:“你是白癡嗎?這也要比,這種事有什麽好得意的?”

“……”

“委托人忙,掙的錢多,能分你一半還是咋地了?”

“……住口,別說了。”

對方已經意識到自己犯蠢了。

死對頭好不容易白癡一回,張楚不是很想放過去,但現在正事要緊。

“這薑寒有點兒意思啊,被這麽多人盯上,除了你我的委托人,今天又冒出來第三個。”

死對頭也吸了口煙,“也是個有錢的,你也知道那人一般不接需要跟蹤調查的工作,他都來跟我倆搶活兒幹,是錢多的讓他真香了。”

張楚深以為然,本以為這是他跟死對頭之間的戰爭,沒想到今天又亂入一人,跟他們一樣在偷偷查薑寒。

所以才會跟死對頭暫時休戰,將情況告知給自己的委托人。

張楚都忍不住可憐薑寒了,行業三個大拿出手,這是連底褲什麽顏色也要被查個一清二楚啊。

不過也真的查出了點東西,薑寒確實不簡單,查他跟查案子似的。

張楚準備整理整理再發給戚無妄,作為大單子的贈品,要不要把死對頭和第三個同行的委托人身份也查一查?

正思忖著,委托人有回複了。

武先生:恩,那你把之前的照片寄到繪色娛樂吧

繪色娛樂張楚知道,是薑寒的經紀公司,先前還決定按兵不動,知道有第三波人後決定動手了?

張楚不知道委托人跟薑寒的關係,隻是出於職業病探究了一番。

“你也收到回複了?”

張楚意外的看見死對頭也在看手機,“我倆的委托人怎麽跟同一個人似的,回信息也是同時回。”

死對頭默默想著,當然不是同一個人,我這邊還要求必要的時候把查到的信息分享給你呢。

“我猜猜,你那邊是不是坐不住了,決定揭發薑寒的真麵目了?”

死對頭頓了一下,嗤笑,“你想什麽呢,我的委托人才沒這麽不淡定,這是你的委托人吧。”

張楚麵不改色的否認,“怎麽可能,我的肯定比你的更淡定。”

第二天,繪色娛樂收到了兩封放著同樣內容、隻是拍攝角度角度不同的照片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