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池暮想也沒想就承認了。
倒是顧煬被他這幅理直氣壯的模樣嗆得愣了愣。
樓梯間忽然安靜下來, 落針可聞,那扇厚重的木門仿佛一道分割線,門外麵是生死輪回, 而這裏是擱淺者唯一可以喘口氣的港灣。
池暮往通向六樓的台階上走了幾步, 挑了塊看起來有點幹淨其實不知道被人踩過多少次的地方坐了下來。
今天是假期, 俱樂部不用訓練。
這意味著他有很多時間聽顧煬慢慢說。
唯一要擔心的可能是外麵在等他的那位小孩。
“……恭喜。”顧煬背靠著樓梯轉角的欄杆,沒有轉頭, 聲音很淡地道了聲喜。
如果這句話是跟在池暮“是啊”那句後麵,那就很好理解,隻是現在當中隔了好幾分鍾, 聽上去就有些沒頭沒尾。
不過池暮反應很快, 用了零點五秒就笑著回答了他:“謝謝。”
其實他們那次在洛杉磯的時候就有過一次談話,那時候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過了。
池暮知道顧玲的病情不太好,國內對於ALS還沒有非常有效的治療手段, 隻能減緩症狀發展, 預防並發症。
而且這也不是短時間就能解決的問題。
高昂的住院費和診療費都將成為壓垮顧煬的最後一根稻草。
“哢”的一聲,顧煬點了根煙, 深深吸了一口, 不多時, 樓梯間便騰起輕薄的煙霧。
在池暮看過來時,他手臂往後一伸,遞來一盒煙。
池暮從裏麵抽了一根, 拿在手裏。
“這件事, 你打算隱瞞HG多久?”顧煬又遞過來一隻打火機,被池暮拒絕了。
他上次煙癮犯了, 在俱樂部會議室偷偷抽了一根,為了掩蓋煙味不僅洗了個澡還嚼了兩根口香糖, 但不知怎的還是被季閆聞出來了。
不能讓孩子吸二手煙,不健康。
他身體裏的煙癮蠢蠢欲動,但一想到外麵的季閆,還是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