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一切都巡視完成之後,汪季新便想要回家了。
不過這個時候,李默群卻站出來說道:“汪先生,你今晚最好就住在這裏,這樣會更安全些。待明天開完會,你再晚一天回愚園路,這樣保險些。”
隨著李默群的話音落下,汪季新卻沒有立即做出回答,而是做出了一副有些不樂意,然後又有些狐疑的樣子。
一旁的丁墨村看到汪季新這個樣子,也是趕緊解釋道:“汪先生,最近上海看起來是風平浪靜的,可實際上卻有些不太平,說實話,這幾天極司菲爾路也出現了一些陌生麵孔,而且我們得到消息,軍統那麵又派了殺手潛入上海,他們的目標,隻怕還是汪先生,您,因此我們這樣做,也是以防萬一呀!”
“啊?!”
汪季新聽到這話之後,也是一瞬間被嚇到了。
作為被刺殺的“常駐”對象,他在這方麵真的是“經驗豐富”呀!
因此汪季新隨即稍微沉吟了片刻,便對著丁墨村詢問道:“那我今晚上睡在那裏呢?”
為了自己的“安全”,他自然是不會說什麽到,至於說在家裏麵,徐珍的房間更暖和這種事情,和小命比起來,還是……
“嗯”小命重要一點。
“我們早就為汪先生您準備好了,您請跟我們來。”丁墨村隨即也是趕緊回答道。
“好。”聽到丁墨村的話之後,汪季新微微的點了點頭,回答道。
隨後李默群和丁墨村在前麵帶路,領著汪季新朝著為他準備的臥室走去。
汪季新的內侄陳春浦自然也是緊隨其後的。
很快,幾人來到了一個看起來非常幹淨整潔的房間,當然了,知道內情的人都明白,這個房間,一直以來都是李默群的房間,隻不過這一次為了汪季新的安全,李默群才把房自己的房間騰了出來,讓給汪季新暫住。
眾人很快就走進了臥室,汪季新隨即也是看了看臥室,隻覺得還比較滿意,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李默群卻趕緊往前走了兩步,然後推開了房間的浴室。
順著房間門看進去,這間臥室裏麵有一個碩大的白搪瓷浴缸,而上麵則是架著一張蹦床,看起來也是非常的簡陋。
接著,李默群指了指那架在浴缸上的蹦床,然後對著汪季新說道:“這裏是最安全的,所以說今晚上就請汪先生睡在這裏。”
隨著李默群的話音落下,汪季新的眼睛也是一下子就瞪了起來,這時的他真的是有些驚訝了。
說實話,自從民國成立,這麽多年以來,他還真沒有過這方麵的經曆。
一旁的丁墨村看到汪季新這個樣子,也是趕緊解釋道:“主~席,我們這樣做也是為了安全,而且我和默群兩個人每天晚上也都是睡在浴室裏麵的,至於說臥室隻不過是裝裝樣子而已。”
丁墨村一邊說,一邊還用手拍了拍周圍的牆壁,隻聽到“當當”作響。
原來浴室周圍的牆壁全部都是用了特製鋼板定做的,隻要門一關,那麽裏麵就是一座天然的堡壘,刀槍不入,所以說也是安全極了。
一旁的汪季新看到兩個特務頭子都這樣說,瞬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在略微思索了一會兒之後,也隻好答應了下來。
當然了,如果讓他就這樣在剛**睡覺的話,他還是有些不滿的,所以說他隨後又做了一些布置。
而且今天晚上他睡在浴室裏麵,至於說他的內侄陳春浦則是睡在了李默群的臥室大床之上。
不過,在七十六號裏麵,這點安全性還是有的,臥室旁邊的走廊上是由日本憲兵晝夜保衛巡邏,就連七十六號的人都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靠近。
至於原因嘛,則是到目前為止,李默群和丁墨村還沒有找到那個“內鬼”,所以說他們自然是不敢讓七十六號的人去接觸汪季新的。
不過七十六號上上下下還是被李墨群和丁墨村給直接戒嚴了,說實話,這個晚上,七十六號裏麵,哪怕是有一隻鳥飛過,都會被七十六號的人抓住,看看公母!
所以說哪怕上海特別行動大隊在七十六號的人和彭得學早已經接到了李維的命令和通知,但是這個時候他們卻隻能兢兢業業,戰戰兢兢的按照各自的任務工作起來,根本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和一絲一毫的異常。
在這個時候,誰要是出現了一點紕漏,那真的是,上廁所點燈籠~~找死呢!
一夜無話,1939年8月28日的黎明,雖然說難得有些姍姍,但還是到了。
不過今天一大早,在極司菲爾路76號附近的街坊鄰居和路人們都有些驚訝和驚奇了起來。
因為往日這座神神秘秘鬼氣森森的大院,今天怎麽布置得那麽“喜慶“,看起來也是一副熱熱鬧鬧的場景呢?
一夜之間,七十六號的大門外搭起了一座很高的牌坊,而且中間還點綴著一個用彩色燈泡組成的“壽”字。
這麽說的話,難道說今天七十六號裏麵有哪個人是要過壽嗎?
當然了,這也是七十六號竭力營造出來的一個假象,因為他們生怕別人知道今天要在這裏麵召開一個打上汪季色彩的“國黨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
而且為了防止萬一出現,所以說李默群和丁墨村更是去影佐機關見了日本人,接著請日本人出麵,請了日本的軸心國盟友,也就是這段租界的主人,意大利的駐軍司令部派了官兵100多人,在76號周圍荷槍實彈的進行著巡邏警戒工作,以此來保證這次大會的順利召開。
不過說實話,有的事情說起來也很怪,最近這幾天,整個上海的天氣都很燥熱,根本就沒有下雨的任何征兆。
但是這天早上九點鍾的時候,當那些參加國黨代表大會的代表們陸續入場的時候,本來是朗朗晴空的天空,卻忽然間下起了滂沱大雨。
就好像是上天也看不慣這些人,今天要做的事情一樣。
當然了,不要說天上隻是下雨了,就算是下刀子,今天要幹什麽事情,還是得幹。
一輛輛載在著各個代表的汽車,頂著這不期而至的滂沱大雨,開到了七十六號的側門。
當然了,這些所謂的來自全國各地的代表們,基本上都是汪季新派係的人和日本人七拚八湊出來的,一共有差不多300人。
而且這些代表之所以會來參加這次大會,有一些人是奔著一筆豐厚的酬金而來的,至於另外一些有點地位的代表,則是被特務們威逼著來的。
其實有點常識的人都明白,汪季新舉辦的這一次代表大會,不過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罷了。
偏偏這個人非常矯情,死要麵子,原本就是一件走過場的事情,卻搞的隆重無比,他是要給自己上位組建新政府,做足的場麵,然後給全國的人看一看,他的新政府是合理合法的。
可是除了他身邊的那些想要投機的那些漢奸,有識之士又怎麽能夠跟他們同流合汙,盡管多方邀請,可是大家借故推脫,拒不出席,所以國大的代表根本湊不夠汪季新期望的數字。
畢竟想要當國大代表,首先代表的身份必須要有足夠的社會地位和影響力,總不能隨便從街上抓一個販夫走卒過來充數,那可就真是笑話了。
可是一再延期的大會已經不能再拖了,因此為了此事能夠“順利進行”,這些漢奸決定,幹脆軟的不行來硬的,把上海各界的知名人士全部“威逼利誘”過來,湊夠這代表之數。
反正到了開會那天,直接帶到會議大廳,做個樣子,拍上照片,發到報紙上就可以了。
所以說,這裏麵的代表,有很多都是被威逼來的。
甚至於這些代表中,有些連國黨員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