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常申凱的命令下達,戴立自然也是不敢有任何遲疑的。
回到軍統局總部之後,戴立隨即便把王木山和唐亮等人喊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商量起了這件事情來。
一個小時後,唐亮等人才“麵色冷峻”的離開了戴立的辦公室。
接著戴立又把齊伍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然後給他秘授了“機意。”
很快,遠在上海的李維所部,便得到了軍統局總部下發的電文。
不過當李維看到這份電文的時候,卻是眉頭緊皺了起來。
電文內容其實很簡單,就是讓李維所部打探汪季新的情報,並隨時跟總部匯報。
對此,李維不用想都明白,戴立想幹什麽呢!
畢竟汪季新籌謀已久的“國民大會”,馬上就要舉辦了。
但是在這個時候,對方的防守會有多嚴密,那還需要多說嗎?
所以說他就算是查到了什麽線索,那也沒用呀!
難道去飛蛾撲火,自取滅亡嗎?
當然了,既然這是戴立的命令,哪怕他心裏麵有些不以為意,但還是回去做的。
這些年以來,他一直都能夠得到戴立的信任和看中,不就是因為,隻要是戴立的命令,他都會無條件的去執行嗎?
時間也是流逝得很快,一轉眼,就來到了1939年的8月下旬。
這一天,下午六點鍾,三輛這輛的轎車首尾銜接,緩緩的駛出了愚園路,然後便掉頭向西疾馳而去。
車輛裏麵的主人自然就是汪季新了,中間的那輛汽車上坐著的是汪季新和他的內侄陳春浦,而這輛車也是由日本人配給的高級防彈車。
汪季新這是準備往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去視察一下。
因為明天的時候,他寄予很大期望的汪記國黨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就會在那裏召開。
他必須得走好這一步才行!
走好了,這一步他才能名正言順的公開出來活動,然後搭班子,接著還都於南京……
此時一路看去的話,大街上也已經是華燈閃爍了起來,那不夜的大上海也如同排山倒海般的撲進了汪季新的眼簾之中。
“姑父!”
坐在身邊的陳春浦私底下一直都是這樣稱呼汪季新的。
“姑媽昨天從香港打電話回來找你,大概是沒有找到你,所以打電話給我,問姑父你到那裏去了。”陳春浦繼續說道。
“啊!”
汪季新聽到這個內侄的話之後,隨即也是一下子有些緊張了起來,隨即也是有些尷尬。
這兩天陳碧筠沒有在上海,他自然是和徐珍在一起,過著甜蜜的二人世界,那可真是……
嗯,自己體會!
可是這種事情,在這種時候,又怎麽好說出了呢!
因此,汪季新也沒有正麵回答,隻是問了問坐在身旁的陳春浦:“那你是怎麽回答你姑媽的?”
“我對姑媽說,姑父,你這幾天為了籌備全國代表大會是非常忙的,很可能到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去了,也可能到別的什麽地方去了,畢竟大會的事情千頭萬緒,都需要你操心。”陳春浦也是笑著回答道。
“很好。”
汪季新聽到這話之後,也是輕輕的點了點頭,接著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這一切,自然都被陳春浦看在了眼裏。
他自然知道徐珍的存,也知道姑媽對這個徐珍心裏麵多少有些膩歪!
所以說,要是讓姑媽知道,在這麽一個緊要的時間上,姑父沒有幹正經事,而是和徐珍過著甜蜜的生活,那不知道要出什麽事情呢!
陳春浦一直以來都不是一個蠢人,他曾經在蘇聯留學,因此在汪季新和陳碧筠帶在身邊到這幾個內侄之中,他是最具有頭腦的,也有一些才能,因此頗受汪季新的賞識和信任。
此時汪季新聽到陳春浦對自家那個黃臉婆的回複之後,心裏麵雖然有些高興,但也不想繼續談論這個話題,因此便轉移了一個話題。
“你姑媽在電話中怎麽說,那個書呆子肯不肯回來?”汪季新隨即問道。
汪季新口中說的那個書呆子指的是陳南山。
當初陳南山去河內勸說自己,不過自己的心意已決,陳南山自然是說再多也沒有用。
而陳南山也明白他的處境與遭遇,所以說也沒有回到重慶政府,而是去了香港,並在那裏居住了下來。
“那個書呆子還是不肯回來。”陳春浦隨即也是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
“唉,那就再等一等吧!”汪季新聽到這話之後,有些失望地將身子往後麵沙發背上一靠,歎了一口氣,道。
他和陳碧筠一直以來都希望陳南山能盡快回來,甚至於這一次陳碧筠在這樣一個關鍵時刻,親赴香港,就是為了想說服陳南山,讓他回來。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他和陳碧筠都清醒地認識到,周阮是一個有野心的人,雖然說現在是在他的座前聽命,但根本靠不著。
而陳南山,雖然說脾氣有些怪,也有些大,但他卻是自己最能信任的人,他也是自己在未來到時間裏麵,不可或缺的助手和臂膀。
一旁的陳春浦也看到了汪季新那有些失望的神情,因此他想了想又繼續說道:“姑姑在電話裏麵還說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想請你原諒褚明宜,姑姑說“打虎還要靠親兄弟呢,上陣也要看父子兵”的,畢竟這都是自家人,還是更靠得住一些……”
隨著陳春浦的話音落下,汪季新也是苦笑著搖了搖頭,接著說道:“這個明宜呀!”
雖然說此時車內的天光已經有些暗淡了,陳春浦有些看不清楚姑父的表情,但他還是能從汪季新的語氣中聽出一分鄙視和不屑。
對於褚明宜和汪季新夫婦之間的那層特殊的關係,他當然是知道的。
褚明宜的妻子本來是陳碧筠母親的養女,所以說汪季新和褚明宜算得上是“連襟”。
可是當汪季新在香港發出《豔》電後,時任上海法中學校研究部主任的褚明宜在全國人民的討伐聲中,深怕與汪季新有所沾染,為洗刷自己,竟連續在報上發表聲明:“汪氏的一切概不知悉,一切同我概不相關……”
雖然說後來褚明宜找到了汪季新,並承認了錯誤,並且保證,以後汪季新讓他去東,他不往西。
但是汪季新又怎麽會就這樣原諒他呢?
唉!
就在汪季新沉思默想的時候,汽車突然“戛――!”地一聲,隨後便停在了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大門前。
坐在最前麵那輛汽車上的日本憲兵,首先下來和守門的特務拜了教授之後,七十六號那兩扇平素關得緊緊的鐵門也是一下子就被打開了。
隨後,汪季新乘坐的轎車也是一下子就駛了進去,最後在庭院深處那幢主建築麵前才停了下來。
此時早已經等候在這裏的丁墨村和李默群是趕緊曲步向前,然後輕輕的拉開了車窗,隨後手一比,曲身迎候道:“汪先生,請!”
對此,汪季新也是笑吟吟地下了車,而後跟丁墨村和李默群打了招呼,接著在丁墨村和李默群的陪伴之下,汪季新巡視了大樓內的會場布置情況,更是聽取了這兩個特務頭子擬定的采取的保安措施匯報。
對於這個事情,不管是丁墨村還是李默群,都是非常重視的,根本不敢在這件事情上打折扣,甚至於為了把這件事情辦好,李默群連王仁鏘“投靠”丁墨村的事情都暫時忍耐了下來,準備以後在找機會算賬。
所以說汪季新在聽完兩人的匯報之後,也是非常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