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小聾子攻今天也想上位

第100章 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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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一醒,聞寒就聽到“咚”的一聲悶響。

或者,換句話說,他是被這聲悶響吵醒的。

神智尚未清醒,睜眼看見枕旁是空的,他心髒一悸,猛地從**坐起來。

顧不上穿鞋,他順著聲音,赤腳跑出房間:“昭昭?!”

“你在做什麽?”跑到客廳,站在客廳與餐廳交界處,他愣住了——

輪椅翻倒在一邊,季昭膝蓋著地,人正趴在餐桌底下,伸手吃力地往一把餐椅下麵夠去。

……當然,這是在聽見聞寒的聲音之前。

聽見聞寒的聲音後,他立即收回手,尷尬地直起身,卻忘了自己正鑽在餐桌底下,於是,伴著一聲“小心”,“砰”的一聲,他倒吸口氣,又捂著腦袋彎下腰去。

“怎麽回事?”聞寒三兩步邁上前,矮下身給他揉了揉腦袋,“怎麽摔了?受傷沒有,腳踝疼不疼?”

他說著,要扶他起來檢查,季昭卻不肯:“烏龜。”

“什麽烏龜?”聞寒一頭霧水。

季昭指了指餐椅底下,聞寒這才看見,家裏那隻小烏龜正慢吞吞往餐椅底下爬。

“它怎麽出來的?”聞寒看向魚缸,百思不得其解。

季昭麵色尷尬:“我,我想給它換個地方。”

事實上,他想把它送去季家給父母養——不想天天看著它,鬧心……

可他剛把它捉進小盆裏,正要清理魚缸裏的石頭,回頭再一看,它不知怎麽爬了出來,他找了好半天,才在餐桌底下看見它,伸手去抓,沒抓到,反而把自己摔了……

搞清楚原委,聞寒沒說什麽,先伸手把他攔腰撈起來,抱到餐椅上坐下,才在他的催促下繞到桌子另一端,捉了小烏龜起來,把它放到盆裏,拿個透明蓋子扣住,看著它在盆裏撲騰,半氣半笑說了一句:“笨死了……”

“不笨,爬挺快的。”季昭嘟嘟囔囔,倒替人家抱起不平來。

“嗯,我也沒說它笨。”

季昭臉“騰”地紅了。

聞寒看一眼季昭委委屈屈的臉,沒好氣地掐了掐:“捉不到不會叫我嗎?為什麽要自己逞強?”

一邊說,他一邊抬起季昭胳膊和腿,檢查他有沒有哪裏受傷。

最後發現右手肘部有塊淤青,他不放心地讓他抬手,問他肩和鎖骨疼不疼。

季昭搖頭說不疼,聞寒還是猶疑不定,竟逼著他要去醫院拍個片子。

“真的沒事。”季昭拚命辯白,“就輕輕摔了一下,哪至於拍片子?”

“別人是不至於,你碰一下都要散架了。”聞寒不理會他的抗議,洗漱過後,給他套外套。

“還沒吃早餐。”季昭掙紮。

“出去吃。”

“還要回別墅那邊呢,今天三十。”

“去完醫院正好過去,順路。”

嗚嗚,聞老師現在好冷酷——明明從前在他麵前都很溫柔的,結婚三年,一次都沒發過脾氣,現在一天恨不能發三次,還天天說他笨……

他哪知道,這算什麽冷酷,他的聞老師正盤算著,要是他這回真把鎖骨又摔錯位了,就幹脆鎖在醫院病**算了。

好在他的骨頭並沒事。

季昭絲毫不知自己逃過一劫,和聞寒坐上車,朝季家別墅進發。

開始還有說有笑,接近別墅時,他忽然安靜了下來。

聞寒開車間隙掃了他一眼,見他手放在膝上,不安地跳來跳去。

剛要開口,季昭手機震了震,他提醒他接電話,看著他把手機拿起來,卻遲遲不見他接。

“怎麽了,是誰?”

“沒怎麽。”季昭咕噥一聲,硬著頭皮接了電話:“大哥。”

……

“嗯,快到了。”

……

“好。”

……

等他掛斷電話,聞寒從後視鏡瞥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這半年,大哥——”他說著,刻意頓了頓。

“大哥怎麽了?”季昭心虛地看向他。

“大哥替你管著公司,挺不容易的——”聞寒又看了他一眼,“晚上吃飯你好好敬他一杯。”

原來是說這個,季昭暗暗鬆了口氣,穩重地點點頭。

敬,必須得敬。

大哥沒打死他,也是兄弟情深了……

事實上,不光敬酒,他還想喝個酩酊大醉,一解千愁。

可聞寒又提醒了:“拿飲料敬就行了,你身體還沒好,今晚不要喝酒。”

季昭隻好又穩重地點點頭:“嗯,我知道的。”

到季家別墅外,季銘和紀宇已經在樓下等他們。

聞寒停好車,季昭半天不肯解安全帶,直到季銘敲了敲他的窗戶。

聞寒暗自笑了笑,下車去拿輪椅,季昭則推開車門,鎮定地叫了聲“大哥”,又故作驚訝地叫了聲“小宇哥”。

然後紅著臉被季銘抄起來抱下車。

“我不要抱!”他下意識叫出聲。

季銘不管。

他想抱。

他抱的不是他,是他當年本該抱著牽著護著長大的弟弟。

不趁現在抱一抱,他什麽時候還有機會?

那他進棺材也閉不上眼。

不過,說起來,現在的弟弟還是太大隻了點兒——好在聞寒已經把輪椅打開,季銘過足了癮,把孩子丟輪椅上,看著他爆紅的臉,別說,還順帶解了解氣。

到進門季昭臉上的紅意也沒消退——看見大嫂何瀟瀟後就更不好意思了。

“瀟瀟姐。”他強忍尷尬,故作鎮定地和她打招呼。

何瀟瀟笑著看他:“恭喜昭昭終於清醒了。”

“謝謝瀟瀟姐。”——總感覺瀟瀟姐笑得很有深意,尷尬……

“該改口叫大嫂了。”季母笑眯眯提醒季昭。

季昭壓下尷尬,適時表現出驚訝,看向季銘跟何瀟瀟。

“沒錯,我跟你嫂子已經訂婚領證了。”季銘笑著攬了下妻子肩頭,“婚禮年後辦,不過初二我們就打算去蜜月旅行。”

“是嗎?”這事兒季母也才聽說,“這麽倉促,你策劃好了嗎,不要委屈了瀟瀟。”

“去晚了怕不方便——”季銘看了妻子一眼,得她首肯,才對季母道,“媽,瀟瀟懷孕了。”

“真的?!”季母喜出望外。

季昭也很驚喜——他真的喜歡崽崽,他視線不由自主掃了眼大嫂的肚子,又覺得這樣不禮貌,急忙收回來,也不知怎麽想的,沒忍住,又看了眼聞寒的肚子。

聞寒把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不隻聞寒,紀宇也注意到了,默默看了眼季昭,又詢問似的看向聞寒。

聞寒在口邊豎起食指:別說,看他演。

今天三十,季母給阿姨放了假,午餐吃的很日常,吃完後季母就張羅著大家一起聚在廚房包餃子——除了季昭。

倒不是家裏人不要他包,是他自己不肯。

手會抖很丟人是其一,其二,和大家湊在一起,他總覺得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有深意。

嗚嗚,好丟臉。

真是鬼迷了心竅了……

話說他們怎麽就沒一個把他叫醒,居然就那麽陪著他演?

老院長和胖嬸從前管教他那麽嚴,這次也不提醒他,爸媽更過火,還去給他當護工當阿姨……

季昭回憶起這個,羞愧的不行,緊緊摟住懷裏的抱枕,把發熱的臉埋在上麵。

“累嗎?要不要去臥室睡會兒?”聞寒從廚房走出來,帶著兩手麵粉問他。

“不用。”季昭端正了麵色,坐直身體,看向麵前的筆記本電腦,“我工作會兒。”

聞寒沒說什麽,把水果盤往他麵前推了推:“累了叫我。”

季昭老成持重地點點頭,看著聞寒重新拐進廚房,聽見廚房裏傳來熱熱鬧鬧的聊天與笑聲。

聲音雜亂,他其實聽不清的。

可他喜歡聽,喜歡到不願一個人去臥室。

不過他又確實有點兒累——昨晚腦海裏不斷有記憶片段湧現,他神經過於興奮,沒怎麽睡著……

此刻聽著廚房裏讓人安心的聲音,他頭不覺歪進沙發裏,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兒呼吸就均勻下來。

“睡著了?”季銘張望一眼,動了動腳,“我去給他蓋個毯子。”

“我來!”季父壓低聲音擋住他。

季母則已經趁他倆爭執時去洗了手,又在他倆爭先恐後洗手時搶先一步走到沙發前,拿起毯子。

季父一把扯住她的毯子:“等等,讓孩子躺平睡。”

“爸你說的對。”季銘說著,已經攬住季昭,把他上半身托起來,輕手輕腳放平到沙發上……

季父落後一步,隻得了兩條腿——他把季昭的腿抬起來,幫他拿掉拖鞋,輕輕歸攏到沙發上。

手在他腳上短暫地握了握,眼眶有瞬間酸脹。

沒有人知道,那一刻,他想的是季銘和紀宇小時候,還是嬰孩的時候……他捧著他們的小腳丫親親……

可他的昭昭,他永遠沒那個機會親一親了。

這孩子小時候會有多可愛,天使都比不過吧……

“行了,包餃子去!”季母沒好氣地把兩個大男人趕開,自己把毯子輕輕蓋到季昭身上,看著他睡顏,笑了笑,帶著滿腔慈愛:睡吧,好孩子,否極泰來,長樂永康……

季昭醒時,華燈初上,年夜飯都擺上了桌。

“怎麽不早叫我?”他睡得雙眼含著霧氣,臉頰泛紅,頭上還豎著一縷呆毛。

聞寒不動聲色幫他壓下呆毛,又看著它豎起來,不由笑了笑。

季昭慌著起身,沒察覺他笑,隻感覺他一直在揉自己的頭發。

穿好拖鞋,他按下他的手:“哥哥別鬧。”

“哥哥?”聞寒挑挑眉。

季昭頓了頓——又錯了嗚嗚。

他紅著臉,努力理直氣壯:“不是你說我可以這麽叫的嗎?”

“嗯,是。”聞寒笑笑,湊近他耳邊,低聲說,“以後都這麽叫,好不好?”

季昭臉又紅了紅,半害羞半傲嬌地轉開頭:“我考,考慮考慮。”

嗬,聞寒眼底笑意越發濃,想掐把他的臉,想著這是在季家,到底忍住了。

他沒說什麽,扶他到輪椅上,推他到餐廳的圓桌前。

團團圓圓的年夜飯,在爆竹聲中開始了。

人多,又有煙花鞭炮的聲音,季昭不大聽得清大家說什麽,也害怕家人跟他聊起他這半年的經曆,所以隻顧埋頭苦吃。

吃到一半,季母夾了一筷子魚到他碗裏,又夾了一大塊給聞寒。

季昭看了眼聞寒,下意識把他碗裏的魚肉夾過來。

“你要還有啊。”季銘以為他愛吃,又給他夾了一筷子。

“我不用。”季昭臉紅了紅,“大哥給瀟瀟姐吃,懷孕了吃魚好。”

“他說得對。”聞寒勾勾唇,“孕期是要多吃魚。”

他說著,看向季昭:“孕早期還要多吃什麽來著?”

“堅果和——”季昭下意識答了個開頭,又匆匆閉上嘴,不肯看聞寒,紅著臉,努力遮掩,“我也不清楚,就聽陳默隨口說過一點……”

嗬,腦子還挺好使。

季家人沒察覺到這股暗流,紀宇看他倆一眼,岔開了話題,聞寒沒說什麽,靜靜把魚肉又夾回自己碗裏:“你發燒沒好,少吃點。”

和和美美吃完年夜飯,又一起看了會兒春晚,吃吃瓜果聊聊天,十一點多,季母分配房間給幾個孩子:“小宇還睡二樓你原來的房間,季銘你跟瀟瀟去你房裏睡,昭昭和小寒就睡一樓客房吧。”

季昭原本的房間也在二樓,可他現在腿不方便。

季昭點了頭,見聞寒在和紀宇聊天,連忙趁他不注意轉動輪椅:“那我先去洗澡。”

他動作慢,不把澡先洗了,等會兒哥哥又要“幫他忙”,好難為情……

可惜聞寒還是注意到他,跟著他進了客房,到洗手間看了一眼,出去找季母要了張凳子進來。

季昭麵紅耳赤:好嘛,全家都知道他是小廢物了。

“真的不要我進來嗎?”看他合上門,聞寒不放心地問。

牆上沒有扶手給他抓,他怕他跌倒。

“不要!”季昭斬釘截鐵,“我摘掉耳蝸了,不要跟我說話了!”

聞寒勾勾唇:“防水套套好了嗎?”

“套好了!”

“怎麽還聽得到?”

“……”

一陣沉默後,嘩嘩水聲抗議似的響起。

聞寒嘴角噙著笑意,站在門外,耐心聽他動靜,確保他安全……

季昭出來時,見聞寒坐在床側軟塌上,手裏捧了本書在看,臉上……戴著那副他極喜歡的金絲眼鏡……

季昭心跳了跳,聞寒已經看向他,起身走過來,拿了毛巾幫他擦過頭發,又吹幹,隨後,低頭細細打量他——

“怎麽把它帶來了?”把他從頭看到腳,聞寒眼裏帶著點點柔光,笑著問。

他說的,是季昭身上穿的衣服——在影視城時,他給他買的連體小熊睡衣。

隻是當時還沒來得及穿,他就吃蟹黃包出了事。

“帶,帶錯了。”季昭臉紅紅的,哥哥這麽看著他,是不是他很蠢……

嗚嗚,他以為他喜歡,想穿上哄他開心的……

果然還是太蠢了吧……他羞得不行,控製輪椅滑到床前,在聞寒攙扶下躺到**,立刻把帽子拉下來蒙住臉,身體側轉,試圖翻過身去不看聞寒,結果這身毛絨絨的連體服大大限製了他的行動自由,加上他腿腳本就不便利,於是聞寒隻看到他在**笨呼呼地扭了扭……

混蛋,可愛死了,犯規了……

“怎麽?”他笑著在他身邊坐下來,“還想色誘我?”

“什,什麽色誘?”季昭停下動作,結結巴巴問。

“你不會以為把文檔刪除,我就會忘記吧?”聞寒扯著他帽子上的小耳朵,把帽子扯開,把他的臉露出來,戲謔地看著他。

“什,什麽文檔?”

“還裝?”聞寒捏起他軟軟的臉蛋,擰了擰。

季昭捂住臉,委屈:“你一直在看我笑話!”

他昨天想起來這檔子事時就感覺不妙,打開平板確定他用的是聞寒的賬號時,已經想要吸氧,等打開文檔的閱覽記錄,好嘛,兩台設備打開的次數一樣多——

所以,每次他剛改完他就看了……

太欺負人了!

“對不起。”聞寒笑出聲,不帶什麽誠意地道著歉,“我一直在等你「上位」,太著急了。”

嗚嗚,“上位”什麽的……好羞恥……季昭尷尬地再次拉下帽子遮住眼睛。

可,哥哥在等他“上位”……說明,他真的喜歡他呀。

他會用他的照片做屏保,會無微不至照顧他喂他吃飯,會把他送他的戒指貼身佩戴,還會陪他演戲、對他一再縱容……

季昭既羞恥,又控製不住暗暗開心。

他捂住了眼睛,嘴角卻越揚越高,兩個酒窩更泄露了底細。

心裏的歡喜壓不住,一壺水燒開了似的,熱騰騰地頂著蓋子,要把它的得意噴發出來給人知道。

“傻笑什麽?”聞寒坐在床邊,看著他,不自覺也彎起嘴角,伸出手指戳了戳他酒窩。

“沒什麽。”季昭不好意思地收束嘴角,“想到一些事。”

聽他這麽說,聞寒微微斂了笑,正色問:“想起來多少?”

“七七八八……”季昭知道瞞不過去了,看他一眼,老老實實答。

答完他也認真起來,鄭重其事問聞寒:“你那時候,吃的是什麽藥?”

“什麽時候?”聞寒沒明白。

“在法國的時候。”

聞寒怔了下:“沒什麽。不是告訴你了嗎,維生素。”

“撒謊。是阿普唑侖,我都看到了。”季昭認真看進他的眼睛,“我不是真的十八,哥哥。”

他想照顧他,也有義務照顧他,和他一起麵對任何問題。

“知道了,你二十八。”聞寒捏了捏他頭上的熊耳朵。

“不用這麽嚴肅,真的沒什麽,隻是輕度焦慮。”他如實答,“現在已經沒事了,偶爾失眠才需要吃藥。”

他說著,看季昭大鬆一口氣的樣子,不由懷疑地看向他:“你是不是又腦補了什麽?”

“沒有!”季昭立刻搖頭,心虛地轉移話題,“哥哥最近還經常失眠嗎?”

從前,聞老師也經常失眠的……每次失眠,都要……唔,都要他抱抱……

“嗯,最近經常睡不著,也許——”聞寒故意拉長調子,玩味地看著季昭,“也許是因為沒人給做胎教。”

季昭臉“騰”地紅了:“能不能別提這個了……”

“不能給你生崽崽了,失望嗎?”聞寒半玩笑半認真地問。

季昭沒聽出認真,隻聽出玩笑,越發覺得沒麵子,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腰後拱了拱,窘迫地叫:“哥哥……”

勾唇笑了笑,聞寒眸色深沉了幾分:“再叫一聲。”

“哥哥……”

“叫這麽動聽,是不是還想色誘我?”聞寒笑笑,俯身貼近他,清俊眉眼在金絲眼鏡映襯下,既雅淡溫柔,又冷冽出塵,那種複雜矛盾的氣質,頓時戳得季昭心癢難耐。

“明明是你色誘我……”他委屈地說。

“笨蛋,我色誘你好幾年,你才知道?”聞寒忍不住,鼻尖蹭蹭他臉頰,又輕啄了下他唇角。

季昭愣了愣,有嗎?

他稍作回憶,未記起他如何**他,卻忽然開竅般注意到從前忽略的那些小事:

一起吃飯,哥哥點的永遠是他愛吃的菜。

普通感冒發燒,他知道後卻會連夜從外地飛回來看他……

隻要在家,不管多晚他都等他下班,陪他吃宵夜,聽他絮絮叨叨說公司的事。

每年都親自策劃拉他出去旅行,外出時不管什麽時候回頭,他都在溫柔看著他……

他喜歡他,原來一直有跡可循。

季昭越發委屈,替聞寒,也替自己:“我笨,你喜歡我幹嘛不早說!”

聞寒怔了怔,又氣又笑:“你不也沒說嗎?”

季昭僵了下,訕訕看向他:“那怎麽一樣,我以為,我以為你不喜歡我!”

他一直覺得自己年齡小,不夠成熟,不是哥哥喜歡的類型,又……有殘疾……哥哥肯和自己結婚,都是因為那場意外。

“我……也是。”聞寒也看向他,又避開他目光,罕見地有些難為情。

事故發生前,他一直以為季昭對他隻是感恩和崇拜,會和自己結婚,一來因為意外,二來因為……他把他當某個人的替身……

說起來,他竟和他一樣笨。

“你也是什麽?”季昭愣了愣——“我怎麽會不喜歡哥哥?”

“我從八歲就喜歡你了!”

“傻瓜,那是崇拜,不是喜歡。”聞寒沒好氣地揉揉他的腦袋。

“有差別嗎?”季昭懵懂地問。

“當然。”聞寒聲音低沉,“崇拜隻要在一旁呐喊助威就好了,喜歡……是這樣……”

他說著,看一眼他柔軟溫潤的唇瓣,再次張口吻下去。

是這樣,想占據他全部視線,全部視線裏也隻有他。

想抱他,也被他擁抱。

想親他,也想——唔,嘴唇忽然被他含住,唇珠被他舌尖輕觸,聞寒觸電一樣,手指蜷了蜷,腦中一片盛大的空白……

零點恰要到了,窗外煙花四起,絢麗奪目。

夜空像被它們頑皮而熱烈地擁吻了,再也端不住那份沉寂清冷,它不說話,靜靜地快樂,靜靜地幸福,靜靜地任由那團團燦亮將它撐得滿滿當當,再滿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