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再怎麽仰仗於賈詡給他出主意,在這一瞬間也很難不想到,這極有可能不是賈詡要往哪裏轉一轉,而是他!跑!了!
可他跑什麽?
段煨與張濟前來進攻長安又如何?
李傕自認,自己也還沒喪心病狂到要用董卓的家人,去威脅這兩人退兵的地步。
非要說的話,還不如用董卓本人當人質。
李傕怒氣衝衝地隨著下屬抵達先前關押董白和其曾祖母等人的位置,便看到在董白的床下那個通往外界的地道入口,已經被人給翻了出來。
可這個嚴絲合縫的鐵製入口沒有對應的鑰匙開啟,顯然不可能被他們簡單打開。
別看董卓此人有些暴發戶式的審美,但該不能偷工減料的地方,他還是押著工匠給製作牢固的。
眼見這一幕,李傕的腦海中忽而閃過了一絲明悟。
他一把抓住了看守此地的下屬喝道:“此地之前有沒有少過人?”
那下屬訥訥回道:“不……不太記得了,之前沒怎麽留意過,因為您說,就是幾個無關痛癢的人。”
在李傕瞪向他的目光中,這人的聲音越來越低。
李傕真是要被他給氣死了!
他現在算是知道段煨和張濟是怎麽來的了。
這兩人近來明明都沒有回返長安述職的必要,即便是真派遣下屬前來了,光看長安城外圍的駐防,也應當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可他們都做出了比李傕預料中更快的反應。
那便隻有一個解釋了。
有一個對他們來說足夠有說服力的人前去報信了。
賈詡或許還是知道這件事的。
所以他要先躲藏起來,還得為了報答董卓對他的知遇之恩,將可能被李傕給遷怒的人也給一並藏匿起來。
可這都叫個什麽事兒!
李傕直到現在還覺得,賈詡依然是那個為他屢屢提出有效建議的好謀士,隻是因為他也不免有些徇私的想法,才犯了些過錯。就像董卓到現在還覺得賈詡是給了他翻盤機會,且為他尋機庇護家人的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