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混亂的交戰場麵中,董卓也依然毫不懷疑對方奪命的可能性。
雖然他無法理解,為何此人對於殺他有這樣一種近乎於迫切的需求,但他與身後的其餘騎兵部從騎著大宛寶馬而來,著實形成了一支悍勇難匹的鋒刀,紮進了隊伍之中。
寶馬名駒決定了他們行路的速度和交戰中的持久性,此人揮動方天畫戟之際的縱橫捭闔,則有若給其畫龍點睛。
凡其策馬而過的路線上,沒有任何人能阻攔他的攻勢。
以至於明明那方天畫戟明明還沒有朝著他的脖子斬落,也好像已於亂戰之中,帶來了一陣凜冽的勁風。
此為必殺之勢!
哪怕明知兩人是敵非友,董卓也很難不對這等英武將才報以欣賞的目光。
也或許當他看向那匹赤兔的時候,他看向的是一個還沒有徹底死掉的征戰夢想。
他更是在一瞬間想到了一個畫麵。
在他被李傕以他已老了的理由奪權的那個中午,他在午睡的睡夢中曾經夢到過這樣的場麵。
那個無法看清的身影騎馬朝著他追擊的畫麵,分明和眼前重合在了一起。
而當董卓順勢朝著呂布的身後望去,在後方的煙塵之中他又看到了另外幾支騎兵。
其中尤為醒目的,正是他先前看到那支羽箭的主人。
在這日未近午,也未徹底沾染上秋色的一片煌煌輝照中,對方踏開戰場的血色而來,帶著一種迫人的鋒芒。
以至於當她身處在光影中的時候,便宛然一輪初升的太陽,和他這個狼狽得連李傕都已經解決不了的“老賊”,形成了太過鮮明的對比。
或許——
李傕說他已經老了並不是個錯誤的說法。
喬琰是如何能先後攻破李應樊稠等人往涼州的進軍,以及關中沿線上郿塢的阻攔,在此時已經不那麽重要。
在此刻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她於交戰的近處,將先前的羽箭換成了雙尖的長槍,那橫掃轉刺之間,比起殺向他的那人,更有一派領袖群倫的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