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時候,按察使鄭陽和事佬的話,陳光還是聽一聽的。
但此時不同往日。
馬上火燒眉毛,要成為亂黨,就要沒命了,誰的麵子,陳光也不願意給了。
他站起身來,借題發揮,惱羞成怒的說道:“大局為重,本官當然也想大局為重,可你聽聽巡撫大人說話有多麽難聽,諸位哪個不知本官一不貪財,二不好色,隻有喜愛字畫的一個雅號,這楊賊在年前,便與本官交往,頻繁邀請本官前往他的府邸認品畫論字,這一看就是他的陰謀,想要將本官拉下水,可此時巡撫大人,卻如此說話,這擺明就是要致我與死地……”
“巡撫大人,混淆視聽,有意為真正的同黨叛賊開脫,險惡用心,其心可誅……”
他雖然愛字畫,但他更愛自己的性命,他清楚的明白一件事情,這件事情要是扯到了自己的身上,即便不死也要脫一層皮,自己這老胳膊老腿,平時還缺乏運動,意誌不堅定,要是落在錦衣衛的手中,指不定就這被屈打成招了。
死我一人,當然不傷大雅,可讓真正的凶手同黨逍遙法外,是對大明律的挑戰。
陳光如此激動,這讓坐在一起的官員們心裏麵又蒙上了一層陰沉,對啊,現在就是人人自危的局勢,誰也不可能心平氣和的對待。
麵對著陳光的指控,陸瑜一拍桌子:“哼,陳光,你是什麽貨色,眾人皆知,若不是徐有貞當年舉薦,現在的你估摸著還在翰林院寫寫畫畫吧,哪有今日。”
“巡撫大人,此言多有不妥吧,為陛下舉薦人才,乃是徐都禦史的責任,可在巡撫大人的話中,倒像是一場權力暗授的陰謀勾當,也不知道巡撫大人是對徐都禦史不滿呢,還是對陛下不滿呢。”
海事正使,外海水師經略楊正在這個時候,也開口說道。
楊正一臉正氣,皮膚略顯粗糙,雙手之上也是布滿了老繭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