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聽完徐成令的解釋後,一個個全都愣在了原地,沒想到居然還能有這種方法。
按照相國提出的這個以工代賑政策,這些災民反而成為了新的勞動力。
“妙,太妙了。”
站在一旁的迦南秀眉微蹙,仔細想了一會,她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簡直太精妙了。
無論是這些流離失所的災民,又或是修建運河,這些都是需要大雁解決的頭疼問題。
而徐成令提出的方法,妙就妙在這手用問題來解決問題,一下同時解決掉兩個問題。
迦南偷偷將這個方法記了下來,如今西域各地也都出現了災荒,這個方法可以極大減輕西域國的負擔。
她不由抬起美眸,再次認真打量起眼前這位年輕的相國,誰又能相信如此巧妙的方法居然是一位年輕人想出來的。
嗚嗚,要是西域國也能有這麽一位年輕有為的相國就好了。
而且他長得好合自己的胃口,姐姐就愛這種,好想把他給拐跑啊!
想到這,迦南已經有點按奈不住了,好不容易搭建起來的高冷人設正在一步步的崩塌。
要是讓大雁的女帝知道她有挖牆角的想法,怕不是要直接氣死。
按照迦南的想法,既然有這麽個利國利民的好政策,那自然要盡快推行下去,造福百姓才對。
此時,坐在帳後的雁巧鈴模仿著姐姐的語氣,看向朝中的文武百官,問道:
“朕覺得相國提出的法子不錯,眾卿意下如何?”
廢話,徐郎提出的方法能不行嗎,她直接雙手雙腳一塊讚同。
但流程還是要過一遍的,先問眾卿意見,再做決斷,這不顯得她這個女帝公平公正嘛。
朝堂下方,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心裏也都有了個數。
他們混跡朝堂這麽多年,有些道理還是很清楚的。
既然相國和女帝都已經發話,那這事基本就這麽敲定下來了。
咋地,還敢在朝堂上反對相國和女帝,命不要辣?
但眾臣也感到十分疑惑,以往相國都是和女帝唱反調,不管女帝說啥,相國都要反對一下。
這也導致了很多女帝提出的政策無法推行下來,君臣矛盾鬧得很大,女帝對相國更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但相國畢竟手握實權,如果沒有一個周密的計劃和名分,想除掉是很難的。
他們覺得很怪,但又說不上來哪裏怪。
這種感覺,就好像女帝和相國在搞男女混合雙打,兩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此時,在文官的隊伍中,兩名老者交頭接耳了一番,相互點頭,同時站了出來。
“陛下,微臣覺得此事有待商榷,相國大人提出的政策雖好,但仍有許多不周到的地方,這修建運河並非什麽人都能勝任,需要通過專門的訓練和考核,才能參與修建運河事宜。”
說話的老者乃是工部尚書,也是修建運河的主要負責人。
“工部尚書所言有理,這些災民入戶也是一件難事,安置他們更是一筆巨大的財政開銷,微臣覺得此事還是不要太早敲定,還望陛下三思。”
跟著說話的老者是戶部尚書,賑災糧的事宜是由他負責的。
兩位在朝中頗有聲望的老尚書都對相國提出的政策表示了反對的看法。
“臣等也讚同兩位尚書的看法,望陛下三思。”
又有一批文官跟著站了出來,表示讚同。
徐成令看著兩位尚書,聳了聳肩,他就知道這個政策沒這麽容易推行下去。
無論是賑災糧的問題,還是修建運河的問題,這其中牽扯到太多人的利益。
要是這兩個問題被這麽輕易解決,必然會觸及很多人的蛋糕。
就看反對聲音最大的戶部尚書和工部尚書,他們是主要負責人,一旦以工代賑的政策落下,最受影響的就是戶部和工部。
看著朝堂上的這一幕,迦南在一旁看戲,明明是這麽好的政策,結果都有人出來反對。
看來大雁內部也不是鐵打的團結一心,這對西域國而言或許是件好消息。
這種互相內耗的行為,反正西域國也樂意見得。
迦南抱著一副看戲的態度,心裏巴不得他們趕緊打起來。
另一邊,坐在龍椅上的雁巧鈴秀眉微蹙,神情有些不悅。
一群老東西連個解決方案都拿不出來,現在她的徐郎拿出方案,這群老東西又在這裏狗叫,根本沒把她這個女帝放在眼裏。
忍住要將戶部尚書和工部尚書拖出去斬首的衝動,雁巧鈴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但她的眼中卻沒有任何笑意。
看著兩位尚書和他們身後反對的大臣,她微微一笑,說道:
“兩位尚書說得好呀,正好,朕這裏也有幾筆賬想和兩位尚書算一算呢。”
說著,雁巧鈴接過心腹遞來的記錄,這些都是姐姐留下來的,上麵清楚記錄了各種壞賬。
這些壞賬裏,最多的要數相國,但沒關係,她都燒幹淨了。
“工部尚書,當初修繕清寒宮的項目是你負責的,但這筆費用似乎有點對不上,還差了五萬多兩銀子,對於這筆壞賬你有什麽頭緒嗎,要不朕讓監天司替你查一下?”
“這……”
工部尚書一聽到這筆壞賬,額頭頓時被嚇出了冷汗,他明明都已經打點好下麵的人了,為何陛下還會知道這筆壞賬?
雁巧鈴眯著雙眸,又看向了一旁的戶部尚書,淡淡說道:
“戶部尚書,兩年前,中央糧倉有次給災區發放了賑災糧五萬石,可最後到災民手上的隻有三萬石,其中還有不少摻了沙子,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戶部尚書頓時頭冒冷汗,神情有些慌亂,這都兩年前的事情,當時他瞞報了這件事,沒想到陛下居然都知道了。
兩個尚書麵麵相覷,從彼此的神情上看出一絲慌張,按照大雁的律法,貪汙受賄可是要掉腦袋的。
與此同時,雁巧鈴又看向其他站出來的官員,一一念出他們負責項目的壞賬。嚇得這些官員紛紛跪在了地上求饒。
開始了,女帝也開始給官員上壓力了。
一旁看戲的徐成令樂了,好家夥,原來女帝手上掌握著怎麽多的罪證。
等等,徐成令似乎想到什麽,神情一變,一下子也跟著慌了起來。
如果女帝手上有這麽多的罪證,那肯定也少不了他的。
要知道相國身為尚書的長官,流入到他口袋裏的餉銀可不少,這要是真查起來,他就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啊。
雖然這些餉銀不是他貪的,但他繼承了相國之位,那這筆壞賬肯定要記在他的頭上了。
壞了,他這下要成背鍋俠了。
果然,帳簾後的女帝緩緩將目光看向了他,那目光仿佛是死神的一瞥。
徐成令慌了,算來算去,最後果然還是算到他的頭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