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天清,晚風徐徐。
明淳帝從閬園出來,沒有乘坐轎攆,就帶著人在月光下慢慢往前行。
趙方知道皇帝每每有煩心事的時候總喜歡散心透氣。
他親自提了燈籠緊跟在皇帝身後。
“趙方啊,你說朕是不是給他蒙騙了?”回想剛剛答應的事,明淳帝忽然回過神來。
“如今軍心動**,秦王殿下親自去安撫,也是有利於鼓舞士氣,而且秦齊兩州官員與世族門閥盤踞一方,欺上瞞下,長期以往影響稅收,確是弊端。”
皇帝皺眉瞅了他一眼。
趙方宛若沒有看懂,又道:“秦王殿下一直都是陛下親自教導的,若是學上個十分之一,陛下便無需操心了。”
“都說長江後浪推前浪,你這個奉承話說遲了。”明淳帝甩袖負手,咬牙道:“若是早個十年,或許還就是這樣,可現在你沒看見秦王和楚王那個暗地裏鬥的,就根本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他們再鬧也還是在陛下的眼皮底下,終歸是翻不出什麽浪來。”趙方寬慰道,“陛下要保重龍體才是。”
雖然說著寬慰的話,但是趙方也明白,比起一方坐大,皇帝其實更願意看著他們鬥起來。
無論從前支持太子的還是現在支持楚王的,他從來都是時而扶持時而打壓。
“父皇。”
兩人正說著,迎麵走來幾人。
最前麵的是楚王和越王。
皇帝緩下腳步,狐疑地左右打量二人。
“這麽夜了,還沒出宮去?”
都快到宮門落鎖的時間,按理是不應當還在宮裏逗留,但看見兩人走來,明淳帝的頭就開始疼了。
這擺明又是有事要稟他。
他先看向越王。
越王妃的事情他是知曉的,礙於情麵才一直沒有下令處置。
越王不等皇帝開口,自己先主動跪了下去,哽咽道:“請父皇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