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觉继续这个话题聊下去今晚两个人都要失眠，荀瑶将话题引回两人明天要不要见面的事，最后得出的结果还是要见。
商量一晚上回到原点。
荀瑶下巴枕着膝盖打字：【所以我们商量的意义在哪儿？】
【周清墨：商量本身就是意义。】
荀瑶坦然接受这个回答，搁下手机睡觉。
……
公司年底要收尾的项目很多，有合作商提出开年新项目的合作，定了位置邀请周清墨过去，周清墨自然应允。
跟还没醒的女朋友发完消息，周清墨出发前往饭局地点。
对方合作意向诚恳，这顿饭吃得相对愉快。
中途收到女朋友的消息。
【荀瑶：你在哪儿？】
【荀瑶：我现在过来找你。】
经过昨晚女朋友提及，周清墨也觉两人仅用下班的一点时间相处太过短暂，今天将事情都在上午赶着处理完，将整个下午都空出来。
他本要去接她，荀瑶拒绝了，自己打车过来。
周清墨给她发了地址，估摸着她过来的时间，拎着大衣起身，结束饭局。
【荀瑶：我还有几分钟就到了。】
周清墨边往外走边打字：【我在门口等你。】
大门是旋转加感应的，外面有人从旋转门进来，周清墨便走另一边感应门。
刚出去，身后传来声音。
“哥们！”
周清墨回头，孟兴从里面出来。
“哥们，你是荀瑶那个土包子的男朋友吧。”孟兴说。
周清墨将手机揣回裤兜，拎起大衣穿上，声音淡淡：“礼貌点。”
孟兴对他的话不以为然：“兄弟劝你一句，趁早跟那个土包子分了，跟她在一起只会让你丢脸，别看她现在是饶京大学毕业的，除了这个带出去一点面子都没有。”
周清墨面色微沉，“你是孟兴？”
孟兴：“你认识我呢？！”
“本来不认识，不过你长得很有识别性。”周清墨说。
孟兴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
周清墨扣好西服的袖扣：“以前我一直不太明白相由心生这个词的意思，不过现在我豁然开朗。”
孟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这到底是夸还是贬。
“靠贬地他人来让自己获得优越感，长得尖酸刻薄倒也不意外。”周清墨笑了下，但眼底却一片寂冷：“听说你曾经靠关系拿走我女朋友本接手的委托？”
孟兴被嘲讽了一番很不爽，“是啊，她什么都不会，委托到她手里还不是废了。”
“靠人脉地位施压吗？”周清墨说着似想起什么，“抱歉，差点忘记跟你做自我介绍了，我叫周清墨，周氏集团那个周。”
在饶京站稳一席之地的企业就那么几家，周氏集团是其中之一。
周清墨瞧着孟兴脸色变化，又补了一句，“瑶瑶的好闺蜜之一是归雾科技的老板迟雾，另一个是董氏的继承人董尚熙。”他慢悠悠地，“你说先用哪一家的人脉对你们家开始施压呢？”
孟兴脸色很精彩，压根没想到荀瑶现在人脉关系如此之广，但又心怀侥幸和疑惑，“你说你是周氏集团的就是了？同名同姓的这么多，吓唬谁呢？”
周清墨哼笑，正要开口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
荀瑶快步过来，拉着周清墨的手，“他跟你说什么了？”
周清墨反握住她手，语气一改和孟兴说话时的冷淡，温柔又轻描淡写，“没什么，只是告诉他我准备以同样的方式把他可能获得的东西抢走。”
荀瑶明白他是在给自己出气。
她也并非什么以德报怨的人，孟兴一而再再而三找茬，她不想与其发生不快，会让纪承然难做，但此时周清墨就这样牵着她的手，站在她身边，坚定的随时的为她兜底。
原来有人义无反顾站在自己身边，撑腰是这种感觉。
什么也不怕了。
她也不需要再怕。
“那就抢吧，让他也知道被人把自己辛苦辛苦努力就要得到的东西抢走是什么滋味。”荀瑶说，“不对，他哪有辛辛苦苦，是他父母辛苦。”
孟兴：“土包子，你—”
周清墨冷眼扫过去，孟兴被他警告的目光震住，后面的话不敢再说。
荀瑶懒得跟他多费口舌：“以后见到我最好绕路走，不然找茬的会变成我。”
“听到了？”周清墨问。
孟兴还是不答。
荀瑶：“我们走吧。”
周清墨点头，走了两步又停住，跟孟兴说：“幸亏你当初没耽误她，不然我无法遇见这么优秀的荀瑶。”
孟兴脸色青一块紫一块，偏生又不能发作，只能看着两人手牵手走远。
……
一辆又一辆空车经过，荀瑶当没看到，就这么拉着周清墨往前走。
快走完这条街，周清墨停住。
“真打算这么走过去？”
荀瑶跟着停住，转身看他，“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不好听的话？”
周清墨：“说了些。”
荀瑶眼睫轻颤：“那—”
“那是他说，跟你没关系。”周清墨指腹轻抚她眼角，神色认真：“荀瑶，你要明白一件事，我喜欢你，是喜欢你这个人，喜欢你的一切，不是谁说两句夸赞你的话或者贬地你的话我就会因此改变，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不配提喜欢这两个字。”
荀瑶本来心里是有一点担心的，但现在都随着周清墨的话烟消云散。
她圈住他的腰，“周清墨。”
周清墨回抱她：“嗯？”
荀瑶：“你会一直支持我的对吗？”
周清墨捏了捏她的脸：“当然。”
她将脸埋在他怀里，不再控制的笑出声。
确认她心情多云转晴，两人又原路返回，去饭店的车库。
“我们去哪儿？”荀瑶问。
他昨晚说今天下午带她去个地方。
周清墨将车驶出车库，“去验收你的房子。”
？？？？
她的房子。
目的地在律所相隔的两条街，京南路88号。
寸土寸金的地方，户型皆是大平层，最小的面积也有170。
周清墨带着她来到3栋前。
7-7。
简欧式的装修，精致又大气。
荀瑶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边看边问：“这个房子好大，应该是有两百多平吧？”
周清墨慢悠悠跟在她身后：“近三百。”
荀瑶倒吸口气，扭头看他。
饶京的房价很昂贵，更别说这里，她的钱加上父母多年存款勉勉强强够个首付，她原本的计划再攒几年自己买个小公寓，至少不用再搬来搬去的。
周清墨倚门而站：“身份证和户口簿带了吗？”
荀瑶点头：“带了，你特意提醒过。”
“等两点半那边上班我们就去过户。”
荀瑶没太跟上这个速度：“你把这个房子过户给我？”
周清墨略微纠正这个说法，“本来就是给你买的，只是交房时没你的证件。”
荀瑶：“你这房子什么时候买的？”
周清墨：“一年前。”
荀瑶：“那个时候我们就见过两面，你怎么会想到买房子？”
周清墨应：“周溢之帮你还伞的时候提过一嘴，说你准备搬家，但房子没看好。”
那段时间她的确是有想搬家的打算，不过后来辞职了这个打算搁置了，后来和迟雾成立事务所这个事才再次重提。
“那时还在装修，装完空置透风了一段时间，现在可以直接搬进来住。”
荀瑶：“那个时候我工作地方还没搬到这边来，万一我不在这边呢？”
周清墨轻笑：“所以我买了好几套。”
荀瑶：“你就不怕我们万一没在一起？”
周清墨：“没在一起我会通过周溢之的手低价转租给你，等到一定时间再随便找个理由低价卖给你。”
荀瑶惊叹他连B计划都想好了，“为什么要送房子给我？”
周清墨朝她走近，自后圈住她，“想跟你有个家。”
“……”
下午，两人去办理了房产过户手续，到时荀瑶才知道周清墨说的几套是精简后的说辞。
五套大平层，三套小洋房，还有两套带花园游泳池的别墅。
“你爸妈知道你这么花钱吗？”荀瑶抱着手里沉甸甸的房屋产权证，问。
周清墨微勾唇，“花的我自己的钱。”
荀瑶：“你这么有钱。”
周清墨：“这些年攒了不少老婆本。”
荀瑶弯腰坐进车里，“我可没答应嫁给你，当心我卷钱跑路。”
周清墨听到了，莞尔：“要跑也等我退休了再跑，这几十年我还能赚。”
荀瑶睨他一眼：“恋爱脑。”
周清墨不予置否。
两人在附近吃了晚饭，惯例周清墨送她进小区，分开时又在楼下亲了几分钟。
洗澡时荀瑶看着明显有些红肿的唇，跟制造者反应：【明天不要亲了。】
周清墨还没到，等荀瑶敷完面膜收拾完毕缩回自己小窝，微信跳出消息。
【周清墨：不太可能。】
荀瑶跟他讲道理：【我嘴巴破皮了。】
【周清墨：我看看。】
荀瑶给他拍了个照片发过去，还将破皮的地方圈出来：【看到了吗？】
【周清墨：看到了。】
【周清墨：右边破皮了，我明天注意一下。】
【周清墨：亲左边。】
荀瑶：？？？
真是败给他的另辟蹊径。
荀瑶将手机搁在膝盖上，扯纸巾擦了擦手心的晚霜：【哪边都不行。】
【荀瑶：我回家怎么跟我爸妈解释。】
她一提，周清墨似也想起后天她就要回去了。
【周清墨：要有一个星期见不到，更要亲够。】
【周清墨：我明天不咬。】
【周清墨：我先去洗漱。】
他们每晚聊天过程都差不多，等他洗漱完回来视频。
荀瑶是二十八下去的动车票，周清墨送她到动车站，他本是要送她的，荀瑶想着高速堵车来回麻烦没让他送。
“注意东西别拿掉了。”周清墨右手拎行李箱左手牵她，“下车给我发消息，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荀瑶应：“噢。”
到检票口，周清墨停住。
“怎么办？”他说，“舍不得你。”
分别的情绪被他这句话抚平几分，荀瑶故作镇定：“就几天，很快的。”
周清墨把她抱在怀里，觉得不够又去亲她。
明明元旦节还没太大感觉，这次还没分别就开始舍不得了。
春节七天，荀瑶全靠微信和周清墨保持联络，周清墨春节也挺忙的，但不管多忙他都会及时回消息，就算偶尔回得晚了，也会告知她刚刚去做什么了。
正月初六。
荀瑶吃过午饭便收拾东西，准备踏上返程。
【周清墨：位置共享。】
荀瑶点进去，两个小圆点重叠。
荀瑶欣喜若狂，撂下没合上的行李箱，拖鞋都没换下楼。
外面冷风阵阵，拖鞋快跟不上她的速度，手机振动两下，她也没管。
走完最后一步台阶，看见站在铁门外的人。
颀长挺拔依旧，碎发随意垂在额前，黢黑的眼落在她身上，目光相接，平静的湖泊终于找到汇通交点。
荀瑶喊了他一声，周清墨笑着朝她走来。
她飞奔撞进他怀里，脸被撞得有些疼，但没关系。
思念落到实处，荀瑶双手环着他腰，聆听他心跳。
荀瑶问：“你怎么过来了？”
周清墨搂着她的手稍稍收紧，下巴枕在她头顶，“太想你了。”
荀瑶：“还有两个小时就见到了啊。”
周清墨：“等不了了。”
开心从心口不断往外冒，荀瑶脸蹭了蹭他胸膛，“那我把动车票退了。”
“嗯。”周清墨又问：“去车里好不好？”
荀瑶：“怎么？”
周清墨：“想亲你。”
“……”
荀瑶跟他坐上车，周清墨系好安全带后将车往城市边缘开，直到来到荒山偏僻的地方。
“不用走这么远吧？”
周清墨将车熄火，摁开两人的安全带，将她从副驾驶抱到腿上，“因为要亲很久，不想被打断。”
这个人真是……
但真的忍不住会为他的到来而惊喜，为他直白的表达而欢喜。
唇与唇相贴，这几天的思念也如火一样被点燃。一开始周清墨还略微克制，渐渐地力度加重，呼吸交织在一起，车厢的温度慢慢上升，空气变得不太够用。
羽绒服这个时候变得碍事起来，周清墨的手轻抚她毛衣，掌心落在她后背，指腹在某个位置轻轻按压拨弄，这种若有似无的撩拨最是挠人。
驾驶位空间有限，周清墨吻落在她耳朵，将脸埋在她颈窝。
他气息很喘：“幸好现在是冬天。”
荀瑶没懂：“什么意思？”
周清墨凑近，在她耳边低笑：“四排扣。”
说话时拇指和食指将毛衣揪起一小块，食指往下，成功错开。
！！！！！
荀瑶脸一下通红，“放手。”
周清墨笑出声来，将有些褶皱的毛衣理直，“想我吗？”
荀瑶想说不想，但话到嘴边还是遵从内心：“想。”
周清墨又开始亲她。
怎么都亲不够，也抱不够。
他们并未在这边待太久，荀瑶接到妈妈打来询问的电话。
周清墨已经缓过来，捏住她羽绒服散开的拉链，将其拉上。
有阳光从挡风玻璃透进来，两人相视一笑。
周清墨：“走吧，女朋友。”
荀瑶主动亲了他一下，“好的，男朋友。”
……全文完—
2023.8.22
文/青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