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伯,亨利,我——”海格紅光滿麵地推開了門,“那是什麽,亨利?”
他指的是餐桌上那團奇怪的、挪動著、有著布料質感的東西。小龍正把自己埋在裏麵,又刨又咬,嗚嗚叫著朝深處鑽去,隻露出一條烏黑的尾巴,幾乎和黑色的布料融為一體。
“那是我的袍子。”安東尼說,“至少,半個小時前還是。”
“諾伯,諾伯。”海格關上門,輕聲喚道,“出來,把亨利的袍子還給他,你這個小暴君。”
諾伯對此的回應是一道響亮的鼻息。
千瘡百孔的巫師袍頓時又冒出一小股煙,等煙霧散去,幼龍那瘦削、細長的鼻子從新燒的不規則洞口探了出來。它威脅地衝著海格和安東尼齜出一排細小雪白的尖牙。
“不行,諾伯。”海格說,“那是亨利的袍子。你喜歡衣服嗎?我有——”他的目光在小屋中掃視了一圈,試圖找到一件合適的替代品。但是海格的日常穿著中並沒有多少柔軟、輕薄的黑色麵料。
安東尼說:“算了吧,海格。我還有好幾件差不多的。”
“那可不行,亨利。”海格固執地說,“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啊,吃了幾箱老鼠?”
安東尼看了看板條箱:“一箱多一點,我喂了兩次。”
“讓它喝點白蘭地吧。”海格說,咚咚地走到櫥櫃前,從裏麵拿出一大瓶酒,擰開了。
隨著噗的一聲,幼龍扒著袍子,又在自己麵前燒了個洞。
它伸出自己的大鼻子,白色的鼻孔翕張,昂著頭仔細地分辨著空氣中帶著果香的酒味,然後搖搖擺擺地鑽了出來。但是翅膀和脹鼓鼓的肚子卡在了洞口處,於是它不耐煩地用力一掙,伴隨著不妙的撕拉聲,黑布從它身上滑了下去。幼龍張開翅膀,勝利地抖了抖。
“哎呀!”海格說,“伱真是世界上最壞的龍,諾伯!你把亨利的袍子弄成什麽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