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鄉人在此,關起門都是一家人,司放做了應景的除夕大餐,用上了別冬千辛萬苦買回來的年貨,還做了年糕,幾個天天都見麵的人,在除夕夜端著酒杯肉麻地互相感謝了下對方,“感謝有你,陪我度過這一年”。
司放感歎,“酒肉朋友也可以是很好的朋友,你看咱們幾個的交情,全是在一頓頓喝酒吃肉中交起來的。”
這裏的人來自天南海北,山川湖海,有的清清白白,有的對過往隻字不提,像一顆顆劃過夜空的流星,在這裏短暫的交匯。
別冬酒量其實還不錯,天生的,但他喝酒會臉紅,一雙眸子卻隻會越喝越清亮,在眾人都有了點醉意的時候,他還清淩淩地宛如一支水蘭花,顧爾藏最先醉了,她怔怔盯著別冬看了好一會,感慨:“小冬可真好看啊,我的粉絲現在整天問我那個好看的弟弟去哪兒了,一場直播全爬了牆頭。”
又錘了下司放:“好在你不喜歡男的,不然……”
醉酒說的話不自覺帶了些冒犯,好在別冬不介意,但這話一出,司放卻下意識地看了眼冷峯,冷峯又下意識地看向了別冬,別冬一抬眼,正好跟冷峯的眼神撞上,彼此心裏都有那麽些微妙。
說不清道不明,撞不破。
今晚肯定是要守歲的,整座城的鬧騰被隔絕在院子外,此起彼落的爆竹聲或近或遠地傳進來,屋子裏仍是安靜的,隻有炭火閃著劈啪聲。
還有兩個小時,顧爾藏已經醉在了沙發上,司放照顧她,吃飽喝足,幾個人才發現院子裏的雪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下大了,薄薄地鋪了一層白,像月光。
司放繼續默默地喝著酒,冷峯碰了下別冬胳膊,又探了探他的臉:“這麽燙,不急著回去睡覺的話,一起出去走走?”
別冬點頭,灼熱的室內,他覺得自己也有了些醉意,起身把外套穿好,冷峯又給他套上自己的圍巾,而後兩人跟司放打了聲招呼,一前一後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