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
大風吹過遠處的山,攜帶樹葉的味道,灌進城堡裏,我趴在窗口眺望,腦子裏想起這句詩。
夏天的第一場雨啊。
現在不走,等會可能回不去了,一旦下大雨,進山的路泥濘不堪。最重要的是我忘記帶緩和藥,一旦發作,我不想在池萬裏的朋友麵前犯病。
收拾好書包,把沒做完的卷子裝上,我決定先斬後奏,溜回家去也。
池萬裏的書房在二樓東側盡頭,推開門是一條大理石長廊,冬天會鋪地毯,過了二月初一就撤下。
這一層還有艾莉娜夫人的書房,或者說畫室,她十分擅長油畫,經常一個人呆一整天。我要下樓就會經過這間房,奇怪的是,門是開著的,一陣悠揚的鋼琴聲在長廊裏回**。
偌大的走廊沒有一個人,隻有琴聲回**。
我按捺不住好奇心,路過時看過去一眼,艾莉娜在彈琴,她背對大門,沒有開燈,陰天的房間裏,閃耀的長發像蒙塵的黃金。
僅僅是一眼,音樂聲停了。
“江江?”
我心一跳:“是我,打擾您了。”
艾莉娜這才回頭:“確實,懲罰你進來陪我聊天。”
“是。”
我拎著書包,貼著牆根過去,坐在離她比較遠的軟凳上,在單獨麵對池萬裏父母時候,我總有一種敬畏之心,大概是對他們兒子心懷不軌所致。
“近一點。”艾莉娜收手,撫摸了一下耳邊碎發。
四麵的牆上掛滿了畫,整個屋子淩亂的擺滿畫架、水桶、石膏和顏料,我實在找不到第二張“近一點”的凳子,隻好站在鋼琴前。
沒想到她攏了一下繁重的長裙,空出半個鋼琴凳來。
“坐這兒。”
我沉默一下,還是坐過去,艾莉娜夫人好像跟昨晚的她不太一樣。
“會彈琴嗎?”她細長的手指隨意彈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