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誌沉默的看著她哭,雙手落在身側,緊握成拳。
他……好像後悔了。
若當初沒有遇到瑤青,沒有與她相愛,甚至在父親離世後沒有那樣著急的要娶她過門,是不是結局會截然不同?
他還是高高在上的侯府世子,是受盡追捧的少年才子,無數貴女的心上之人,他能有光明前程,有嬌妻孝子,有位高權重的父親和敏慧知禮的母親,還有能幫襯一二的弟弟妹妹,人生極盡成功。
而不像現在,家徒四壁,前途盡毀,連兒子的尿布錢都拿不出來,隻能依靠害人得些不義之財。
卻因著害人,將自己都搭了進去。
可以想見,今日之後,京城對於裴承誌的評價又要添上一句心術不正,畜生不如。
他沉默了片刻,這才緩緩拉開白瑤青。
“承、承誌哥哥……”白瑤青哭的眼睛也紅腫起來。
裴承誌頭一次對她的眼淚沒了心疼,不知是因這副不堪的容貌,還是因為那漸漸消磨的愛意。
他深呼吸一口氣,開口聲音依舊輕和:“瑤青,回去後便同你爹娘回白家村去,京城不易,回去總算能養活你們母子,兒子名字我定下了,便叫裴光——”
“不、不是說從侯府的‘知’字輩麽?”白瑤青掛著眼淚,一臉茫然。
“不了。”裴承誌道,“黎明初曉,破天光而出,便是極好。”
白瑤青還想說什麽,被他打斷:“就叫此名便好,瑤青……日後我不在,隻能靠你養著孩子,不要再去侯府了,他們不會再心軟,我們……不求將兒子養的如何好,隻要吃飽穿暖,明理懂事便可……”
說到這裏,他顯然也想起來自己與白瑤青曾經是如何理直氣壯做盡畜生事,而白家又是如何一個見利心起的窩。
他頓了頓:“隻求他平安健康便好,瑤青,你能答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