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晏然正在梳頭,聽到此事也隻是嗯了一聲,並沒給出進一步的指示。
自己身邊這些內官由於工作內容主要都圍繞著她展開,所以行為脈絡並不難把控,不管是昨日池儀謹慎的沉默,還是今早少府誠惶誠恐的請罪,都是比較容易猜到的事情。
最初在看見那本誌怪類書籍的時候,溫晏然就對少府那邊準備的討好手段大致有數,後麵也算是故意賣了點破綻給對方,以便向潛伏到建平內的奸佞預備份子提供一個合適的機會,可以向自己這個昏君靠攏。
她覺得自己的計劃還算合理,沒想到最終居然折戟沉沙在了田東陽專業素養不夠上頭——溫晏然每每思及此事,都忍不住心生感慨,對方一個靠騙取權貴信任來獲取錢財權勢的壞蛋,居然敢對宮中使者甩臉色,顯然是對昏君的忍耐能力跟自身的血條厚度都存在著不切實際的判斷。
經過一天的自我調節,溫晏然已經接受了奸佞勢力遭受打擊的事實,決定發掘出這件事情積極的一麵。
在她淺薄的曆史知識中,奸臣這種生物從來隻有除不幹淨的,還沒有不夠用的,麵對這樣一個大範圍的群體,使用前當然需要進行更嚴格的篩選。
溫晏然想,對田東陽的處置,也算是為所有潛在危險份子立一個標杆出來,告誡天下所有懷抱著“皇帝得聽我的”想法的壞蛋,得抓緊時間盡快向“我什麽都聽皇帝的”壞蛋開始轉型,否則她可誅殺田東陽,自然也可誅殺旁的奸佞。
至於少府那邊,既然事情已經被定位成了一個錯誤,溫晏然敢肯定,她要是表示無妨,少府那邊絕對會頂著一臉“微臣明白了”的表情麻溜地跑去給先帝打工,而且身為天子,溫晏然需要讓旁人覺得她的行事有著一定的規範,既然如此,就需要就少府的問題給出所有人都覺得事情可以被揭過的懲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