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麗雅多言。
羅熙當即上前,把令人憐惜的狼耳少女摟在懷中。
愛娜那柔弱的嬌軀,散發著驚人的熱意,羅熙甚至可以隔著衣著,感受到她那飛快跳動的心髒。
“怎麽了?”他輕聲問。
愛娜在他懷裏埋著頭,悶悶的說道:“羅熙哥哥,愛娜好像一直以來,都隻顧著自己的享樂,把一個本該記住的,絕不能忘記的,很重要的人給遺忘了。”
“愛娜,是不是一個很壞的,沒有良心的孩子啊?”
羅曉娜豎著耳朵在後邊偷偷聽著。
她張了張口,想要否認自己媽媽的說的話。
媽媽雖然對她很嚴厲,總是與爸爸一起,給小時候調皮的她經常來混合雙打,但是媽媽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羅熙輕輕摩挲著愛娜的頭發和狼耳連接的部位,另一隻手把她拿著筆記本的那隻手抬起來,輕歎道:“愛娜確實很壞,很沒良心,你看你,都把羅熙哥哥我忘記了。”
“不,不是,愛娜不是忘記了羅熙哥哥你,是—”
以為羅熙誤會了,愛娜急切的想要辯解,然後就發現身前的青年,把她宛如公主抱一樣的給抱了起來。
一直沒有什麽大動靜的永恒世界之樹—流月,忽得綻放出了耀眼的七彩之芒,一瞬間龐大的庇佑光輝展開,籠罩了流月所在位置的數百公裏範圍內的原野。
絢爛的彩色花瓣聚集在羅熙的身側,層層疊疊,形成了類似王座的異像,等候著掌控者的君臨。
羅熙微微一怔,隨即抱著愛娜,登上了七彩的王座。
緹拉娜無喜無悲的眼神,瞬間發生了明顯的變化,錯愕不已。
流月本來就是羅熙重新種下的世界樹,當掌控者歸來時,流月新生的樹靈,要為他獻上最為漂亮的禮花,這可以理解。
可是,不論什麽世界樹,都絕對不會認主。
因為世界樹的本質,是她親手創造的世界規則,雖然這些規則的化身,已經融入到了小鈴發現的這個有著廣闊寰宇的奇特世界中,可還是有著相當的自主性,至少在這個星球內,這些世界樹的力量,堪比那些較弱的真神。
可流月的表現,很明顯是把羅熙,當成它的主人了。
如此的卑微躬身給他凝聚王座,甚至比她這個‘母親’都要親近。
“好漂亮……”
愛娜呆呆的望著周邊紛飛的花瓣,她伸出手去接,花瓣卻從她的手上穿透而去。
“哇哦~”
下方,艾雪跑到薇兒的身旁,唇中發出羨慕的輕呼聲,然後用臂膀拱了拱薇兒,道:“薇兒薇兒,你家妹妹怎麽多了個姐姐?”
艾雪指的當然是那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狼耳少女。
長得與愛娜好像啊。
“她不是愛娜的姐姐。”
薇兒搖了搖頭,剛想解釋下,羅曉娜已經跑了回來,站在艾雪的身前欣喜的看著他道:“艾雪小媽媽!除了小鈴媽媽外,我就差你沒有見到了!”
艾雪:“嗯?”
菲雅走過來,也羨慕的看著那邊的景象,輕笑道:“她叫羅曉娜,是從未來的世界來的,是愛娜的女兒,也是羅熙的大女兒。”
菲雅輕描淡寫間,就用這則重磅消息,將艾雪的理智給直接降到了零點。
艾雪:“???”
她是不是聽錯了?
艾雪沒有懷疑菲雅說的羅曉娜是時間旅行回來的真實性,因為她也親自的體驗過,說實話她第一眼看到羅曉娜,聽到她喊羅熙‘爸爸’,就隱隱有這種懷疑了。
她隻是對菲雅後邊的話十分疑惑。
什麽羅熙的大女兒?
明明她都那麽的努力了,為什麽第一個有學長孩子的不是她啊!
要知道,昨天晚上她都榨了學長好幾次了,一點都沒有浪費,現在她還感覺小肚子裏邊滿滿的。
薇兒幽幽的說道:“艾雪,我有一個提議,大家別耍花招,公平競爭,好嗎?”
艾雪的偷跑可是出了名的,羅熙就是在那邊的世界,被艾雪趁著她們沒有辦法給吃掉推倒後,才變成了那個說‘我都喜歡’的花心大蘿卜。
不然,自己和愛娜要是多用點力氣,應該能讓羅熙隻把眼神放在她們的身上。
畢竟,食髓知味啊。
薇兒也是最近才明白這個道理。
這也要怨的她自己,如果她不是那種別扭的性格的話,想必早就能把羅熙牢牢的抓在身邊了吧?
或者把她和愛娜的年齡換一下。
嗯……那樣的話,羅熙是肯定被愛娜吃定了,她大概也沒有啥機會了,愛娜的占有欲可是相當高的啊。
“好啊,大家公平競爭,你們姐妹兩個可不要欺負我啊。”
艾雪笑了笑,縱然她知道了未來的事情,但她也沒有‘怯戰’之意。
這可是決定以後的家庭地位的時候!
你讓學長選個最喜歡的女孩出來,他要不什麽都不選,要不就會選愛娜……或者薇兒,在那個夢中,學長選的好像就是薇兒。
不能讓學長太難做了。
那麽她們之間,幹脆就用最基礎的方式,來決出誰先誰後好了。
不過這麽一想,自己好虧啊,薇兒和愛娜可以和學長玩姐妹花卉,她就不行了,難道學長就是這麽被兩姐妹勾引走的,所以才讓愛娜成為了第一個?
“艾雪,好久不見了。”
芙蘿蕾西婭走過來說道。
艾雪看向她,眼睛一亮道:“芙蘿蕾西婭,你也是一個人對吧?要不我們一起和學長睡覺?”
“不要。”
芙蘿蕾西婭冷淡的拒絕。
如今,她作為人類時候的記憶,已然全部的恢複。
她仍舊記得艾雪成為暗夜之國的教皇後,是怎麽欺負當時還是小孩子的小羅熙的。
艾雪把她拉到一邊,壓低聲音道:“你難道想讓那隻狼耳娘踩在你頭上嗎?我們兩個一起上,把學長弄得沒有其他的心思。”
“我又不在意。”
芙蘿蕾西婭哼哼的笑道:“反正我就算有了孩子,短時間內也出不來的,你別想拿我當靶子了。”
“那我去找菲雅了?”
“她的那個精靈媽媽似乎對小羅熙也有想法,你覺得她會選擇你嗎?”
“額……”
艾雪忽然發現,自己好像被孤立了。
雖然她大概也知道為什麽。
除了她之外,其他的女孩們,平常時候和學長能夠獨處的機會並沒有多少,就像為什麽農民們要聯合起來鬥地主一樣,她現在才是那個‘地主’啊!
算了,別人都靠不住,還得是自己上。
在艾雪琢磨著晚上怎麽把學長騙進床的時候,羅熙那邊已經陪著愛娜一起,看完了那本筆記本的前半本。
直到翻到那頁都是新增淚痕的頁麵後,羅熙才停了下來。
愛娜落寞的說道:“羅熙哥哥,之後她的事,我想我已經猜到了,她把筆記本遺落在了那裏從那以後,應該也沒有更多的記錄了。”
羅熙沒有說話。
他把筆記本往後翻了一頁。
空白。
空白。
都是空白。
緹拉娜不知何時來到了王座邊緣,她看著這兩位她曾經喊過‘爸爸媽媽’的男女,說道:“要不,我來幫你們吧?”
羅熙一頓:“你可以救活愛娜的母親?”
“不行。”
緹拉娜搖頭道:“如果我的世界還在,我的狀態正常,在她死亡的那一刻,我應該能做到將她直接複活,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這裏是新生的世界,並非她的世界了,塞拉也不是羅熙他們這種來自異界的旅者,作為夢世界的本土生靈,死亡對她來說就是永恒的訣別。
“那你要怎麽幫愛娜?”
緹拉娜指著愛娜放在自己大腿上的筆記本,道:“雖然我做不到複活已經死去多時的人,但是,儲存在那個逝去的世界中的記憶,我可以將其提取出來,其實你可以,流月現在被你所掌控著。”
“羅熙哥哥,你在和誰說話?”
“是風鈴,但是這個不重要,愛娜,想不想親眼看看她?看看你的母親,塞拉。”
“愛娜……想看她!”
“那麽,既然決定好了,我們就一起走吧。”
緹拉娜稍一抬手,羅熙和下方的薇兒等人就被銀色的光芒籠罩,瞬移到了一棵泛著璀璨亮光的世界樹的附近。
諾亞之樹。
那麽還要再往前邊。
耀光之城中,教皇蒂貝裏奧·馬科爾斯,正忙得正忙得焦頭爛額。
雖然城內的居民沒有發生改變,但是這個新的世界變得非常的陌生。
突然,一道無法言喻的偉岸氣息的從天邊壓下。
諾亞抖動個不停。
教皇也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等到那道氣息離開後,教皇才驚懼的站起身。
那是什麽?
【汝等,需自我革新與淨化,不然,來自異界的火焰,終將會燒盡汝等的一切,此為最後的警告】
淡漠的嗓音,在耀光之城中所有神官的耳畔響起。
……
羅熙回頭看了一眼:“你剛才做了什麽?”
“沒做什麽。”
緹拉娜麵無表情道:“我愛著的他們,不應該是那種樣子的,所以如果他們還要繼續下去,他們就不是我的孩子了。”
神愛世人,可那不該是溺愛,說實話她有些後悔自己的放養了。
“到了。”
片刻後,羅熙發現自己來到了一片冰原上。
“這怎麽回事?”
“羅熙?”
發現來到陌生的地方後,旁邊被一起帶來過來的薇兒她們,頓時繃緊了神經,麗雅和芙蘿蕾西婭更是已經準備好動手了。
“不用擔心。”
羅熙對她們投過去一個‘安心’的視線。
他在心中輕喊。
—流月。
七彩之光自他身上縈繞溢出,在這片區域中擴散了出去。
似有模糊的景象,開始在這光芒之中生成,隨著時間的偏移,變得越來越清晰,不時有人影出現在景象中。
薇兒屏住了呼吸。
她好像知道羅熙在幹什麽了。
麗雅也一樣。
她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那個青年。
如此神乎其技之事,他都可以這麽若無其事的做到了嗎?
眾人並未看到,一隻粉發藍瞳的可愛蘿莉在羅熙身旁,拖動七彩光芒的舉動。
羅熙的懷中,愛娜抓著他的手臂,用的力氣越來越大。
緊張、迷茫、激動、懊悔……
各種情緒在愛娜的心中百轉千回,最後化作茶金眼瞳中那明亮的光芒。
她想要親眼看到她。
哪怕,這是最後一次。
那種強烈而熾熱的情感,要將她整個人都給點燃。
隨著景象的倒退,終於,在某個時刻,突然停了下來。
有光亮起。
一個人影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那是一位紅裙黑發,有著一雙赤金豎瞳的美麗女人,她的小腹微微的鼓起,此刻她滿臉的虛弱,但是臉蛋上是喜極而泣的眼淚。
那頭堪比小山大小的黑狼吐出冰冷的聲音。
“你的請求成功了,吾的血脈因子覆蓋了她,就是不知道結果會如何,在她出生後,你最多還有五年可活,離開吧。”
女人千恩萬謝的對著黑狼不斷的磕頭。
沒注意到懷裏的筆記本掉落在了兩塊寒冰間形成的深層夾縫中。
五年,足夠了,本來她跟父親一樣,估計也就能活到三十多歲左右。
少個十來年的壽命而已。
以這些壽命作為代價,愛娜出生後,就算這頭君王之狼的因子與她不契合,愛娜也能撐過童年的時候。
“走吧,不要再來了,人類。”黑狼發出了逐客令。
塞拉輕撫著自己的小腹,最後對著黑狼鞠了一躬,再也不回頭的離開了這片冰原。
為了不被那些獵人給找到,她幹脆就在冰凍的荒野上流浪,依靠著那頭君王之狼在她身上注入因子帶來的氣息,大部分的源獸都不敢靠近她。
泛大陸曆3956年13月13日。
“哇!”
隨著一聲清亮的啼哭,在某個山洞中,一隻頭上有著一對狼耳,身後有條小狼尾巴的嬰兒呱呱墜地。
塞拉雖然剛剛自然分娩,身體無比虛弱,但還是將孩子身上的血跡和**處理好,然後給她抱了起來。
嬰兒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一雙茶金亮眸看著她。
“我的孩子……”
塞拉溫柔的自言自語道:“該怎麽給你取名字呢?”
“媽媽隻是一個什麽都不會的粗人,也許你以後不會喜歡這個名字,但是媽媽希望的你的人生,能夠永遠充滿著愛。”
“要不就叫你,愛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