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咎的目光悠遠似乎還在懷念當年宣誓時候的誓詞,一腔熱忱,獻身醫學事業,救死扶傷,堅守在與疾病對抗的第一線,這是無數醫學生的執著和夢想,他曾經也是這樣的醫學生。
“在我們的時代,有一個誓言,叫希波克拉底誓言,裏麵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生命從受胎時起,即為至高無上的尊嚴,即使麵臨威脅,我的醫學知識也不與人道相違。”
閻雲舟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有欣賞,有敬佩,聽到這樣的誓言,寧咎從前種種的作為便都有了解釋,他明白了他為什麽甘願冒著被懷疑的風險去做那些不被人看好的藥,為什麽甘願堵上性命也要堅持給杳兒開刀,不過是健康所係,性命之托。
寧咎能夠感受到拉著他的那雙手在握緊他,他笑了一下:
“生命的尊嚴至高無上,無論什麽時代的生命都同樣可貴,換一個角度想,我的時代並不缺少我這樣的醫生,但如今的時代我能發揮的作用或許遠比在我從前的時代要大的多,所以,留下也不是什麽壞事。”
閻雲舟閉了一下眼睛,掩住了眼底種種情緒,他將人抱在了懷裏,手臂用力到有些發抖:
“我為之前所有的作為向你道歉,對不起,寧玖,謝謝你,願意留下來。”
這不是在對侯府那個嫁給他的二公子說的話,而是對著那個或許穿越了千年才來到他身邊的靈魂說的話。
寧咎被他扣在了懷裏,他能感受到閻雲舟此刻心情的激**,他也環抱住了這人勁瘦的腰身,微微閉上了眼睛,眼前浮現出了他們從前的種種,閻雲舟的懷疑,肯定和信任,都像是一幅畫卷一樣鋪陳在了他的眼前,他的聲音很輕,卻十分堅定:
“你沒什麽好道歉的,外科手術顛覆了這個時代的醫學認知,我所謂的手術在你們看來或許就是開膛破腹,是將生命視作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