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寧咎幾乎就沒有睡,城外的兵將退了下去,這幽州城中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隻是城牆上的崗哨多了三倍。
幽州並不是邊陲城鎮,就是從前和北牧交戰的時候,幽州的北邊也還有隨州擋在前麵。
所以幽州的百姓其實沒有怎麽經曆過大規模的戰亂,更別說是這樣聲勢浩大的攻城了,下午炮火的聲音驚的這一整個城中的百姓都是關門閉戶,人人都不敢出家門。
寧咎再三看了看明天行動的位置,將腦海中的計劃從頭到尾過了一遍又一遍,他一個人坐在了院子裏,和城外那血腥不相符的是,今天外麵的月亮又大又圓,他這才想起來今天是十五。
前線的戰報沒有再傳過來,他現在也不知道閻雲舟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不過想來小白應該已經將那封信送到了閻雲舟的手上,他閉上眼便能想起閻雲舟之前給他的那份圖,所以,他會相信他的決定的。
“寧公子,你不去睡一會兒嗎?”
鄒小虎換下了那一身是血的鎧甲,看見寧咎這個時辰還在院子裏坐著,才沒忍住過來勸了一聲兒:
“睡不著,透透氣。”
他現在即便是躺在**也睡不著,他從未真的帶兵打過仗,此刻心中的壓力其實比他第一次站在手術台上的時候的壓力都要打,一旦戰士出了城,那些將士的性命可就都握在了他的手裏了。
他想起了閻雲舟,想到了那人每一次下軍令時候的樣子,從前的時候他不覺得什麽,但是現在,他有些欽佩他了,幹淨果決的命令背後要有多強大的心理?
他想和閻雲舟聊天天,說說話,哪怕是能看見他他也會覺得心中安定很多,但是可惜這個時代沒有手機,他連閻雲舟那邊的戰況如何都不知道。
寧咎抬頭,看眼睛掃過了鄒小虎的手上纏著繃帶:
“手上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