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雅利洛VI,景元馬不停蹄趕回仙舟。據符玄報告,已經依計控製住企圖染指建木的藥師餘孽。
“景元,抓捕行動的報告放在這裏了。”
符玄將一卷公文,放在堆成小山的公文堆最上麵。景元百忙之中抬起頭,笑容溫和帶著些許無奈,但依然中肯的稱讚道:“辛苦了,符卿。”
符玄仔細打量景元的臉色,就算不用法眼,她也能看出來:
“景元,你是不是又通宵了?”
符玄微皺眉頭不讚成道:
“身體乃一切根本,將軍也要多多保重自己。”
“是,是。”景元微笑著,無不敷衍道:“等我批完文件,就去外麵轉轉,喝杯仙人快樂茶。”
符玄得了保證也不再停留。當她退出神策府,正巧和神色匆匆的彥卿擦身而過。
“將軍!”
還沒見人,活潑朝氣的聲音遠遠傳來。彥卿如一隻歸家的飛燕,身姿輕盈飛掠到景元身邊。
景元看著小少年,笑容慈祥溫暖:“彥卿何事這麽匆忙?”
彥卿一把抱住久別的大家長,活潑的聲音隱隱帶著幾分抱怨:“將軍。彥卿是您的驍衛,合該貼身保護您的安全。”
景元失笑,食指和中指並攏輕輕點上彥卿的額頭,一觸即離:“是是,下一次一定讓彥卿當我的先鋒。”
小少年聽到保證興高采烈的直起身,嘴裏不停說著關心的話,腿已經開始向外邁:“這些天彥卿擔心將軍,都好久沒有心思去工造司。聽說工造司又新出幾柄飛劍,彥卿去去就回!”
看小少年又一陣風似得飛奔出去,景元無奈的搖搖頭,鎏金色瞳孔都是寵溺:“真是小孩子心性。”
景元低頭看著文件。半晌,悠悠歎息喃喃自語道:“真希望你一直無憂無慮。寶劍鋒從磨礪出...彥卿......我隻希望你一切安康。”
等景元從天策府抽身,已經是月上中天。
他略顯疲憊的歎息一聲:“仙舟上的麻煩,桌案上的文牘,花壇裏的雜草...真是永遠理不清啊。”
景元脫下肩甲,動作忽然一頓:“我怎不知,你喜歡當梁上君子?”
一道身影從房頂翻下,穩穩站在距離景元一米外。
來人眼睛是罕見的赤色,身姿高而挺拔,一頭黑色長發順滑的披在身後。
鎏金和赤紅的瞳孔對視。千絲萬縷的情緒從景元眼底浮現,又轉瞬被他壓在心底深處。
“刃?”
“刃。”
景元念出高居公司懸賞榜的名字。刃點頭承認這個名字。
從今以後沒有過去隻有刃。
景元低垂眼眸,嘴角卻勾起稱得上輕鬆的笑容,聲音低啞詢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傳話。”
刃看著景元,心裏沒來由湧現一股難過。他對自己的情緒感到驚愕,也許在仙舟的過去除了痛苦還有其他。但他現在都忘了,隻有一個執念和一個相殺的人,支撐他活下去。
驗證成真。景元通過刃的反應,可以判斷出:他都忘記了。或者說拋棄了更合適。
景元徹底閉上眼睛,又在下一刻睜開眼,言笑晏晏道:“大名鼎鼎的星核獵手來此,隻為傳話?”
“是。”刃中肯點頭:“艾利歐邀你一敘。”
景元並不意外。他攤開手苦惱道:“這時間有點緊湊啊。麻煩幫我回絕。羅浮正值多事之秋,景元得坐鎮中軍方能安心。”
刃看他苦惱的皺眉,自己也無意識的皺起眉頭。等反應過來,他心下驚訝,聲音更加冰冷嘶啞:“艾利歐派我們來幫助仙舟,卡芙卡按照計劃去拉幫手,應該也快到了。”
景元微一挑眉,棱磨兩可道:“景元先謝過星核獵手的幫助,如果一切不出意外的話。”
不出意外......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幽囚獄
景元苦惱的看向端坐在囚牢裏的刃。他澱酌片刻,詢問道:“艾利歐的劇本,有這一出?”
刃:.........
“沒有。”
刃聲音僵硬冰冷,如果景元沒看錯,刃是惱羞成怒了?
所以...刃被捕,真的在計劃之外?還是說不虧是星核獵手,就算懷抱善意,也不走尋常路?
“哎呀,這下可麻煩了。恐怕要委屈刃躲一段時間。”
話雖這麽說,但景元卻笑的燦爛。似乎已經能想到,滿大街都是刃通緝令的盛況。
所以為了不讓刃一個人受委屈?景元大手一揮,把卡芙卡的加密通訊送給太卜司。果然不出意外,卡芙卡和刃的通緝令並列了。
卡芙卡:.........
刃:.....................
兩人一坐一站隔著段距離待在房頂。以他們能力,想要躲避追兵易如反掌。但是卡芙卡依然非常無語:“你真把話傳到位了?”
卡芙卡表示自己很委屈,本來因為刃和景元是老朋友......舊友見麵怎麽也要敘舊,所以她才貼心的留出空間,讓刃單獨行動。結果這孩子,怎麽轉頭上了通緝令?
該說不說,景元真的是刃貼心好朋友。怕自己朋友受委屈,還貼心的把朋友同事一塊捎帶上。以免刃一人落單沒人管?
刃想了想,他和景元見麵一共說了不到兩句話。應該算是說清楚了吧?反正在他不多的印象裏,他們這種交流並無不妥。
所以刃麵不改色中肯的點點頭。他確實說了。
以卡芙卡的聰慧,和對刃的了解。這件事十有八九出在刃身上。所以卡芙卡又換了一種說法:“你怎麽會被捕進幽囚獄?”
刃:.........
刃移開目光沉默不語。他又想起,從神策府離開後,那一瞬間出現在腦海的記憶。他可以確定,那記憶真實存在,但他過去肯定沒有經曆過。
所以他愣神的時候,讓神策府守衛看見了,順理成章進去幽囚獄一日遊。
看刃的反應,卡芙卡頗為頭疼:“需要‘聽我說’嗎?”
刃遲疑的搖搖頭,他垂眸低語道:“不,現在並不想忘記。”
不論哪段記憶代表未知或者預示,他裏麵蘊含的感情和恨,刃都不想忘記。第一次,刃想抓住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