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錢有勢還有顏值,走在街上跟我搭訕的男女老幼不下千百,至於去當第三者?”
陶悠長挑眉,不屑又高傲地說:“我是看林小姐生活不如意、救她於苦難的英雄。我是在為你們做錯的事善後,說白了,我是給你們收拾殘局的好人,你們得感謝我才對。”
陶夭夭、權君昊:“……”
抱歉,他們師父……算了,他們也圓不回去了,這樣已經不是用‘自戀’兩個字能簡單解釋的事情了。
林彥兒眼睛微微睜大,有些不敢置信地看陶悠長。
二十多年不見,小哥哥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確實,人是會變的,但她記得小哥哥小時候高冷又桀驁,怎麽現在……有了一點無賴的感覺呢?
但不得不承認,對付林家主母,耍無賴似乎是最有用的方法。
林家主母被氣得說不出話,她用手指著陶悠長,臉都氣紅了,“你怎麽可以……你怎麽可以這麽不要臉?”
“指誰呢?把手放下。”
陶悠長伸手扒了下林家主母的手指,俊臉寒著,他知道林家主母最在乎什麽,直接往她的痛處上戳,“用手指別人,這就是你口口聲聲的禮儀教養?”
“現在的小朋友都知道不能用手指人,用手指人不禮貌,沒想到堂堂林家主母連這種小朋友都會的禮儀卻不會,說出去多讓人笑話?”
林家主母臉色僵著,被陶悠長氣得說不出話,這時,一直沒開口的林家主才開始說話。
“陶悠長,是吧?”
“我一直覺得你眼熟,卻一直想不出在哪兒見過你,我們以前真的沒見過嗎?”
“怎麽、見沒見過有影響?”陶悠長挑眉,對林家主的態度也說不上好。
可知道他和林家的事情後,林彥兒隻覺得自己父母對不起陶悠長,陶悠長這樣和他們說話,她還覺得陶悠長教養太好,如果換成她,她絕對做不到和殺父仇人開口說話。
“林家主一直問是否見過,難道是想用以前的事跟我攀關係?”
“可惜了,我們以前沒見過,就算見過也隻會是惡緣,你最好別提以前。”陶悠長目光變狠。
林家主接觸到他的目光,心中忽然一動,“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彥兒身邊的黑客。”
這個眼神,林家主太熟悉了!暗衛營的實驗室便是被陶悠長炸掉,最後留給攝像頭的就是這個眼神!
林家主忍不住往後退一步,警惕地看著陶悠長,“原來是你,陶悠長……怪不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耳熟?”
陶悠長忍不住冷笑起來,他沒否認自己身份,“你怎麽會覺得我的名字耳熟?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在你這裏,我一直都是1號,是一個連自己名字都沒有的小黑客罷了。”
被抓到實驗室後,陶悠長就沒有了名字,他是1號,和零號一起保護大小姐的黑客保鏢而已。
別說林家主不會記得他名字,就連實驗室的那群家夥也不記得他名字,他在這裏隻有代號。
事情已經過去,陶悠長並不想多說,他隻是用很冷漠的眼神看林家主,“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最好離我遠一點,以後也別來插手林小姐的生活,你們不配為她父母。”
“你,要帶彥兒走?”
林家主挑眉,目光沉沉的盯著陶悠長。
林家主母嚇了一跳,急忙說:“不行!我不同意!”
“彥兒是我們的女兒,沒我允許誰也不能帶她走!”
“聒噪。”陶悠長眯起眼眸,盯著林家主母看去。
林家主急忙伸手把林家主母攔在身後,他沉聲說:“你真要帶彥兒走?彥兒,你確定要和他走嗎?”
林彥兒慢慢抬眸,目光冰涼到了極點,“嗯,走吧,留下來也沒意思。”
“我走之後,這個莊園就給父親和母親了,你們想留著或是想賣掉都可以,反正這裏我不會再回來。”
這個‘囚禁’了她近十年的莊園,她總算可以離開了。
這裏有很多她的回憶,但更多的卻是她一輩子也不想再嚐試的孤獨。
和陶悠長走後會發生什麽、是一個全新的人生還是一個悲慘的開始,林彥兒全都不知道,她隻知道再差也不會比現在差。
林彥兒抬眸看向站在角落的管家,淡聲說:“我走後,你去找零號,零號會給你們安排新的工作。”
“你也跟了我十年,年紀大了,這十年你也算是盡職盡責,晚年生活零號會幫你安排好,你不用擔心。”
管家咬著嘴唇,對著林彥兒鄭重點頭。
他對林彥兒並沒有多盡心,隻是在做自己的本職工作,林彥兒走後大可以不用管他,她卻還幫他安排好了晚年生活,管家心中感動不已。
可看到林彥兒給管家安排了晚年,卻沒管自己,林家主母又坐不住了,她盯著林彥兒,“你就想這麽一走了之嗎?”
“那我和你父親怎麽辦,你要不管我們了?”
“我們隻有你一個女兒,你竟然想不贍養我們,你也太不孝順了!”
“這個莊園給你們,還不夠嗎?”林彥兒皺著眉頭,看到林家主母臉上的激動,她有些想笑。
這就是她的親生母親啊,口口聲聲說為她著想,最後卻還是惦記著她的錢。
“這麽小一個莊園,怎麽可能夠?”林家主母直詫異,就這麽小一個地方,給他們養老?
別說養老了,把這個小莊園賣了的錢都不夠他們活一年的。
林家主母忽然把目光落在陶悠長身上,盯著陶悠長得眼睛都快放光了,“我記得你昨晚說給薑富錢了,你給他多少?”
“十億。”
“十億……”林家主母倒吸一口冷氣,這次真的是眼睛都放光了,看陶悠長的眼神也變得和藹起來,“陶先生啊,你這就不對了,怎麽可以給薑富錢呢?”
“薑富那樣的人,人品不好,對我們彥兒也不好,他就不配拿那麽多錢。”
“但是陶先生啊,冒昧地問一下你有多少身家,十億就這麽拿了出去,你不心疼嗎?”
“小錢而已,算不上什麽。”陶悠長隨意地擺了擺手,眼底盡是戲謔。
林彥兒隻覺得自己臉上掛不住,她忍不住說:“母親,陶先生有多少錢都是他自己的錢,和我沒關係。”
“他幫我解脫了薑富,以後這個錢我是要還給他的,希望您謹言。”
“什麽?還錢?”林家主母第一個不樂意,“那可是十億啊,你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你還想還?”
“我告訴你,你可別做那種傻事,把咱們家所有東西都賣了也抵不上十億。”
“我看陶先生也是真心待你的,你以後就好好和陶先生在一起吧,跟著陶先生肯定短不了你的吃喝,你就放心去吧。”
林家主母笑著看陶悠長,“陶先生啊,既然我們女兒要跟你走了,那我們……”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就差直接開口找陶悠長要錢了。
林彥兒被氣得不行,從沒覺得這麽丟臉過。
她是商品嗎?是被明碼標價買賣的商品嗎?
把她嫁給了薑富,想要換錢,如今又把她推到陶悠長身邊,還是想要錢,她的母親就從來都沒把她當成人看吧!
“林家主是何想法?”陶悠長看向林家主,想知道他會怎麽做。
林家主未曾開口說過幾句話,但林家主母說話的時候他也沒攔著,是他不想攔嗎?
不是,是因為林家主母說的話也是他想說的,但礙於麵子,他沒好意思說而已。
賣女求榮這種事,‘高貴’的林家主怎麽會去做呢?他得讓林家主母去做,以後若是傳出去,別人笑話的也隻會是林家主母,而不是他。
可陶悠長卻將話頭引導了他身上,讓林家主不得不開口,林家主想了想,隻能說道:“我隻想知道陶先生會不會對小女好。”
“以前是我和夫人識人不清,將小女許配給薑富那等粗人,這些年也害得彥兒受苦。”
“如今彥兒獲你所救,也願意和你在一起,那我和夫人自然不好阻攔,隻是作為彥兒的父親,我想知道你是否會真心待她?”
“如果你不願意真心待她,就算你也給我們十個億,我們也不會讓彥兒和你走。”
“所以,林家主是要十個億了?”陶悠長扯著嘴角,臉上的不屑未加掩飾。
林家主好像看不到陶悠長的不屑一樣,一臉正色地看著他,似乎隻是關心女兒的父親。
而聽到這話,林家主母卻急了,她顧不上許多,直接說:“陶先生都能給薑富十個億,我們是彥兒的父母,應該會給我們更多吧?”
“林夫人想要多少?”
林家主母咳了一聲,故作矜持地說:“我們從小將彥兒養大,將她教育得這麽好,你給彥兒的聘禮總不該比薑富少才對。”
“但你對彥兒一片真心,彥兒對你也有情誼,這樣吧,我們也不多要,就給十倍好了。”
十倍,便是一百億。
“嘖嘖——”陶夭夭忍不住挑起眉梢,小奶音的嘖嘖聲中都透著不屑。
林家主母可真是好意思開口啊,賣女兒賣一百個億,可能是覺得她師父人傻錢多吧。
聽到陶夭夭的嘖嘖聲,林家主母有些臉紅,她也覺得壹佰億太多了,可壹佰億啊,想想就讓人心動。
如果有了壹佰億,他們林家就能東山再起吧?
這些年受過的屈辱全都能打回去,那些瞧不起他們、離他們而去的朋友也都會重新回來,重新圍在他們身邊羨慕他們的家世。
光是想想,林家主母就覺得血熱,林家主沒開口,他垂下的眼簾藏著了他的野心,他也想要一百個億。
而且林家主知道陶悠長有那麽多錢,因為昨晚下棋的時候陶悠長說自己是個身家千億的閑散人,既然身家千億,那拿出壹佰億來娶他女兒也是應該的吧?
這次,未等陶悠長說話,林彥兒就先開口了。
“壹佰億?你們是真覺得我值錢啊。”
“你們想過沒有?我隻是一個離了婚的女人,是你們口中嫌棄地存在了,我值那麽多錢嗎?”
林彥兒自嘲的笑起來,更多的嘲諷卻是對林家主和林家主母,“當初你們把我嫁給薑富的時候,一分彩禮都沒要,現在讓我跟陶先生走,卻想要壹佰億彩禮,你們可真敢開口啊。”
“林彥兒,你閉嘴!”
林家主母低聲喝罵一句,雖然林彥兒說的是事實,但她可受不了林彥兒的嘲諷。“這是我們和陶先生的事,跟你有什麽關係?你給我回房待著去!”
“哦,你們和陶先生的事……”
“既然是你們和陶先生的事,那你們商量吧,但記住,別叫我。”林彥兒冷漠地看林家主母,失望攢夠了,隻剩下心涼。
全世界的人都羨慕她是林家嫡女,出生高貴,生來便和別人不一樣,可誰曾知道她每天都麵臨著什麽。
父母愛麵子、瞧不起別人、掌控她的人生,她是林家嫡女,是讓人羨慕,可她從不曾擁有過自由,如今還要拖累對她好的小哥哥。
罷了,也累了,就這樣吧。
“小哥哥,你走吧,我不會和你走的。”林彥兒轉頭看向陶悠長,聲音低低的,藏住所有心碎,“我父母是什麽樣子你也見到了,他們這些年變得越來越過分。”
“林家與你又有殺父殺母之仇,我們本來就不該在一起,我也不想拖累你了。”
“現在他們敢向你要壹佰億,以後還會向你要更多,你也知道我父親是什麽性格的人,壹佰億夠他們花幾年?”
現在林家主、林家主母一年的花費大概五百萬,可有了壹佰億後他們的消費還會這麽少嗎?
不會,他們隻會越花越多,越來越奢侈。
而當他們習慣了高額消費後,便再也受不了少消費,他們會變成吸血鬼一樣的存在,一直吸著陶悠長的錢。
說過後,林彥兒又看向林家主母,冷冷的笑:“既然這是你和陶先生的事,那你們談吧,跟我沒關係了,我不會和陶先生走。”
“你們要到錢了,就自己跟人家吧,看人家要不要你們。”林彥兒累了,說完後身體晃了晃,虛弱地往自己房間走。
陶悠長看了陶夭夭一眼,陶夭夭立刻邁步跟上。
回到房間,林彥兒婉拒陶夭夭的陪伴,陶夭夭卻硬是跟進了房。
她讓林彥兒躺在**休息,很體貼地給她蓋上被子,然後小聲說:“林姐姐,你累了就睡一覺吧,不要擔心。”
“壹佰億而已,我師父能拿出來,他說了帶你走就一定會帶你走。”
“你昨晚應該沒休息好,今天又折騰了這麽久,好好睡一覺,睡醒後一切都會好的。”
林彥兒垂眸,看著陶夭夭精致小臉,她忍不住伸手在她臉上摸了摸,“傻孩子,世間的事哪是那麽簡單的。”
“我和你師父……本就不該認識。”
“如果當初他沒認識我,心裏也就不會這麽苦了。”
“林姐姐知道我師父心裏苦?”陶夭夭驚訝,她不知道陶悠長和林彥兒出去都聊了什麽,還以為是陶悠長跟她說的呢。
林彥兒點了點頭,小聲說:“他心裏應該是苦的,雖然他沒和我說,但我都懂。”
二十多年不見麵,見麵後便跟她全盤托出,他說林家落敗跟他有關的時候眼神都是慌張,是在擔心她會恨他吧?
可知道林家對他做過的事,林彥兒隻剩下滿心的歉意和心疼,她更怕他恨她。
“林姐姐既然什麽都懂,那也應該想清楚一點,師父能鼓起勇氣來見你真的很不容易,你就不要因為林家主、林家主母的事再和師父生分了。”
陶夭夭輕輕歎息,臉上是滿滿的心疼,“我師父這些年真的很不容易,因為你的事每天都在酗酒,他才31歲啊,卻天天爛醉,我好擔心他活不長。”
“錢的事你真不要擔心,不行的話我幫你們出了,就當是我隨的份子錢,隻要你和我師父好好的,這些錢一點關係也沒有。”
林彥兒忍不住盯著陶夭夭看,壹佰億,那可是壹佰億,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的錢嗎?
陶夭夭和陶悠長……似乎真的不把錢當回事。
而在陶夭夭勸說林彥兒時,樓下的氣氛卻已經僵到了極點。
林彥兒離開,陶悠長便不再顧忌,他直接坐在沙發上,蹺起二郎腿,又邪又傲的看林家主和林家主母,“好了,現在我們來談談吧。”
“你們拿了錢就能讓林小姐和我走?以後不會再煩她了?”
林家主母立刻點頭,“那當然,壹佰億夠我們花一輩子了,隻要你足額地給我們,我們絕對不會去打擾你們。”
“可以,那你們和林小姐簽個斷絕關係確認書吧。”陶悠長淡淡點頭,冷眸中藏滿了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