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難呀!”
“好不容易跳起來完成動作了,可入水的時候還是壓不住水花。”
訓練結束後,隊員們一個個唉聲歎氣,感覺看別人完成跳板跳水的時候輕鬆自如,可輪到自己卻不行,這也讓他們第一次意識到,跳水並非想的那麽容易。
對於他們的苶然喪氣,陳洪亮並未出言安慰,因為在他們未來的跳水之路上,這種挫敗會屢屢出現,若非有一顆強大堅定的心,很難走到最後。
想到此,陳洪亮抬眸在人群中搜索蔡燈的身影,果然如他所料,這家夥雖然前後跌水兩次,且還是不同的狼狽姿勢,但卻絲毫沒有受到打擊,依舊蹦躂得歡,拉著頹然疲累的莊鹽說個不停。
“嗬嗬!心態倒是不錯。”
陳洪亮搖搖頭,啞然失笑。
“鹽,你很累嗎?”
劈裏啪啦說了半天後,蔡燈這才發現,莊鹽似乎沒怎麽搭理自己。
莊鹽瞥著他,喑啞問:“你不累嗎?”
蔡燈撇撇嘴,“我才跳了兩次,能累嗎?”
“可你也摔了兩次。”莊鹽陰區區地提醒。
蔡燈嗤之以鼻,“摔跤算什麽,隻要能爬起。”
莊鹽笑了,伸手摟過他,“說得好!”
“不過......”
緊跟著,他話鋒一轉,蹙眉說:“這跳板跳水真挺難的,怕是要練習幾百上千回,才能跳出一個達標的成績。”
“那達標的成績是什麽?像教練那樣嗎?”蔡燈好奇。
“唔......”
莊鹽摳著下巴想了想,說:“至少在入水前完成動作,入水時壓住水花吧。”
“可我們今天全是在跳冰棍,也沒啥動作需要完成,不過壓水花確實難,我看除了陳小妹把水花壓住一些外,其他人就跟魚雷落水一樣,嘩啦啦一頓濺。”蔡燈說道。
莊鹽覷著他,笑著揶揄:“魚雷?這不是教練給你新取的外號?”
“去去!至少我第二次跳的時候不像魚雷好嗎?”
蔡燈輕推了他一把,跟著又皺起了眉頭,“可惜我才跳了兩次,都怪教練不讓我跳,非要我去跑圈圈。”
“怪教練?”
莊鹽挑眉,睨著他。
“咳!怪我自己。”
蔡燈立馬改口,又說:“要不,我們自己偷偷去練習。”
“偷偷練習?”
聽得此話,莊鹽的右眼皮猛地一跳,那種熟悉的不好預感隨之而襲......
“燈,這樣不好吧?”
是夜,待眾人就寢,燈光全滅時,莊鹽畏畏縮縮地跟在蔡燈身後,來到了白天訓練的那個跳水館門外,打算偷偷潛入,摸黑練習一米板。
可在看到那兩扇緊閉的大門時,莊鹽驟生退縮,伸手扯了扯蔡燈的衣袖。
“放心吧,不會有人發現的,我聽潘子說過,咱們教練睡得沉。”
蔡燈一邊讓他寬心,一邊靠近大門,並將雙手伸向了門把手,試著推門。
“可萬一上鎖了呢?”
莊鹽望著大門,緊張地頻頻搓手,感覺掌心早已被汗漬打濕。
吱呀——
誰料,其話音剛落,大門就被蔡燈給輕鬆推開了,映入二人眼簾的恰好是正對大門的那排一米板。
此刻的一米板被窗外射進的月光映照得幽藍朦朧,與同樣被月光照亮的水麵遙相輝映。
“瞧!沒門鎖。”
蔡燈得意地衝莊鹽揚了揚眉,率先走進。
“可夜裏沒開暖氣啊!裏麵似乎很涼的樣子。”
莊鹽哆哆嗦嗦地跟在其後,剛一走近,就被迎麵撲來的冷空氣激得打了個大噴嚏。
“阿嚏!水裏肯定更冷。”
莊鹽揉了揉鼻子,又將外套攏緊。
“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點冷又算得了什麽呢?”
蔡燈轉過頭來,向莊鹽正顏厲色地道一句後,便大步向一米板走去。
還未走近,他便囫圇脫光衣服,僅著一條遊泳褲爬上了一米板。
“燈,你小心些。”
莊鹽小聲提醒,上前撿起他扔了一地的衣物,跟著走了過去。
“鹽,看我表演一個向前B。”
說罷,他蹦跳著前行,並快速將雙臂舉到兩耳旁,等到雙腳一離開跳板,就在半空快速屈髖、舉腿、含胸,再前傾軀幹、伸手摸腳背,在半空擺成一個A字形。
“棒!”
望著他近乎完美的起跳動作,莊鹽由衷稱讚,並向他豎起了大拇指。
“呼!”
在半空完成動作後,蔡燈提上一口氣,準備在入水時控製水花。
嘩啦——
卻不想,由於落水太快,他還沒來得及壓水花,便已入水,激得水花四濺,就連岸邊的莊鹽也被灑了一頭臉。
“好冷!好冷啊......”
從水下冒出頭後,蔡燈終於意識到池水冰涼,趕緊撲騰著上岸,用兩張毛巾裹緊自己,又對莊鹽說:“我剛才入水太快了,還不如我白日裏第二次跳得好。”
莊鹽噗嗤一笑,而後模仿陳洪亮的表情和語調,說道:“還沒學會走呢,就想學跑了?”
“那你來。”
蔡燈向他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
莊鹽隨即脫去衣物,再將它們疊好放在一旁,接著做熱身動作,將身體跳熱乎後,才不緊不慢地走上一米板。
“嘖!還講究呢?”
蔡燈見狀,挑眉嗤笑。
莊鹽頭也不回地說:“這叫規矩,教練教的規矩不能忘,先熱身,再下水。”
“是是是,教練說什麽都是對的,放的屁也是香的。”蔡燈繼續哂笑。
“阿嚏!”
忽然,睡夢中的陳洪亮打了個噴嚏,跟著便覺寒意四起,連忙將被子裹好,翻個身繼續睡去。
“燈,看我壓個水花給你瞧。”
莊鹽走到板子盡頭,丟下這句話後,一躍而起,再以跳冰棍的動作利落入水,隻濺起數朵水花,遠勝於蔡燈那一跳。
“嘁!跳冰棍多簡單呀,毫無技術難度。”
蔡燈不服,覺得自己雖然水花壓得不好,但動作難度大,所以,和莊鹽算是扯平。
“好冷!”
遊上岸後,莊鹽也被凍得直打擺子,“燈,你打算跳多久?這裏太冷了,我怕跳不了幾回,我們憋憋要感冒。”
蔡燈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想了想,說:“跳到不行為止吧?”
“不行?”莊鹽蹙眉。
“冷得不行。”蔡燈補充。
莊鹽點點頭,又催促一句:“好吧,你趕緊上去,我們抓緊時間練習。”
“這回,我也要跳冰棍。”
將身上的毛巾一扔,蔡燈再次站上一米板,也不再秀動作難度了,而是學著莊鹽那樣,在起跳後努力控製住自己的身體,好讓自己在入水時將水花壓到最小......
“汪汪汪!”
正在熟睡的小水突然驚起,旋即衝了出去,朝著跳水館的方向不停大叫。
“小水!這大晚上的你亂叫啥?小心把大家夥兒給吵醒了。”
汪大爺很快追了出來,將小水一把抱起,再帶回了屋裏。
“嗚......”
不過,小水仍舊扭頭望著那邊,發出了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