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蒂雷爾的話，陳舊陷入了沉思。
他不明白，老拖恩為何要在這件事情上撒謊？
亦或者，是蒂雷爾騙了他？
“我需要一份書籍的名冊。”
“沒問題，我回去就找給你。”蒂雷爾應允道。
陳舊突然問道：“對了，你知不知道老拖恩修習的那本禁書叫什麽？”
他清楚的記得，老拖恩就是因為修煉了禁術，走火入魔方才病入膏肓。
而漢娜也因此外出尋找幽冥紫羅蘭，最終死在了黑暗高塔。
提及此事，蒂雷爾罕有的嚴肅起來。
“你小子可別惦記那本禁書，我可告訴你，那玩意十分詭異，連老拖恩都中了招，你小子碰上必死無疑。”
這反倒激起了陳舊的好奇心。
“總得有個名字吧，我在藏書閣裏可沒有見過什麽禁書。”
“誰會把那玩意放在藏書閣裏？”蒂雷爾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打量著陳舊：“肯定是第一時間用奧數封存啦！”
“至於名字，我不太記得了，你可能得去問問托恩那個老東西，他差點因此而死，一定記憶猶新。”
“那本書還在你們手裏嗎？”陳舊試探性問道。
“毀了。”蒂雷爾道。
“毀了？”陳舊眉頭一挑。
“那上麵記錄了許多黑暗魔法，不毀了難道留著為禍人間？我親眼目睹托恩將那本禁書毀之一炬，燒的連渣都沒有，妥妥地沒了。”蒂雷爾拍了拍陳舊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力量本身沒有對錯之分，但如今這世上沒有能夠駕馭那股力量的人，毀掉它，才是最好的選擇。”
陳舊沒有說話。
他想起了四神。
想起了四神的信徒。
讓世界回到石器時代，總比讓四隻猴子控製著核彈按鈕要好吧？
而且要命的是，這四隻猴子還源源不斷地給其他人遞武器。
誅殺諸神，重建神庭，無異於最好的選擇。
從執法隊大院裏回來，陳舊拿到了書籍的名冊，也就是在這上麵，他得知了那本禁書的名字。
《築血伐庭》。
一個具備明顯東方玄幻體係的名字，放在西方魔幻體係之中，顯得尤為突兀。
這讓陳舊對這本禁書產生了濃鬱的好奇。
再次回到藏書閣，空**的書櫃上堆了一層薄薄的灰。
陳舊眯著眼。
一道淡薄的門框出現在他的麵前。
【臨界之框】。
陳舊跨越了過去。
時間開始逆流，周圍的場景開始倒退。
【臨界之框】可以讓時間逆流，但作用在人身上時，效果並不討喜；可若是單單局限在物上，那顯示出來的結果無疑是十分直觀的。
就仿佛在看一場倒放的電影，周圍的一切開始恢複到幾個月前的模樣。
陳舊看到，一道身影出現在藏書閣，在那個存放著《築血伐庭》的書櫃前駐足。
正是老拖恩。
老拖恩拿走了那本書，換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上去。
“嗯？老拖恩把禁書調換了？”
遲疑中，蒂雷爾舉著燭燈走了過來。
“毀了它吧。”
老拖恩點了點頭，神色複雜。
“是該毀了它。”
老拖恩當著蒂雷爾的麵，將那本調換過的禁書拿了下來，和蒂雷爾一起離開。
所以說，《築血伐庭》並沒有被毀，而是被老拖恩藏起來了？
這個發現讓陳舊眉頭緊皺。
這是否意味著，老拖恩仍在修煉禁書？
他想要催動力量查看更前麵的事情，卻發現畫麵定格，怎麽也無法再往前推。
他的實力隻能讓他看到這裏。
對於更早之前的事情，無法查看。
從藏書閣離開，陳舊心事重重。
看著院子裏，躺在搖椅上打盹的老拖恩，陳舊轉身出了門。
牧師公會坐落於城東最繁華的商業區。
高大的白色建築，十分顯眼。
“請問蛇蜥在嗎？”
從蒂雷爾那裏得知，當初老拖恩走火入魔時，是蛇蜥最先出手救治的。
他那裏，應該會有一些有趣的信息。
穿著聖潔白色衣袍的小牧師狐疑地打量著陳舊，金色的卷發下，是一張涉世未深的臉。
“你哪位？”
“法師公會，陳舊。”
“喲嗬，法師公會還有新學徒？”小牧師輕笑一聲，十分欠揍：“兄弟，不是我勸你，你現在加入法師公會，就相當於今年投靠哥布林。”
陳舊不是很懂這家夥的梗。
“今年加入哥布林有什麽說法？”
“你還不知道啊？冒險者公會今年打算組織一場對哥布林的剿殺，準備把黑暗森林裏的哥布林巢穴全部清除。”
聽到這，陳舊明白，小牧師剛剛的意思是現在加入法師公會，跟找死沒什麽兩樣。
“安度因！”
一個嚴厲的聲音從小牧師身後響起，披著大紅衣袍的蛇蜥從大殿中緩緩走來。
“我告訴過你，要對其他公會的同僚報以最低限度的尊重。”
“是……老師。”安度因縮著脖子，對蛇蜥十分敬畏。
蛇蜥看向陳舊，豎立的蛇瞳中閃爍著狐疑。
“你找我幹什麽？”
“我想問問你當初救治老拖恩的細節。”陳舊開門見山。
聞言，蛇蜥十分意外。
他盯著陳舊，問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這件事對我而言很重要。”陳舊直麵對方的目光：“作為交換，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你感興趣的事情。”
“有意思。”
蛇蜥嘴角微揚。
“你跟我進來吧。”
“兄弟，你慘了，聽我一句勸，趕快跑吧，再不跑就來不及了。”安度因小聲低估著。
每當老師露出剛剛那樣的笑容時，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上次有個不開眼的矮人，對老師的治療工作指指點點，老師也露出了那樣的笑容，然後咬掉了矮人的腦袋。”
安度因正色道。
“我覺得老師也想嚐嚐你的腦子。”
陳舊覺著安度因這小子雖然話密了些，但人還不錯。
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一個淡然的背影，陳舊走進了大殿深處。
安度因撇了撇嘴：“好心難救該死的鬼，哎……”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痛苦的哀嚎。
“安度因！快過來幫忙，這個病人又特麽發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