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長子科舉入仕記

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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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見兄長餘怒猶盛,也不再強勸,順勢道:“此次春壇真是辦在了最該辦的時候,想來各地博學鴻儒入京傳學,再混賬的後輩聽了能學到些禮數和道理,也不枉費哥哥如此費心安排。”

此話點到要處,皇帝明白妹妹的意思,不就是因為這些人不爭氣,所以才更要進學以明事知禮,更能彰顯大操大辦此次講學的目的,前些日子因春壇過於隆重,已有大臣上書委婉表示“需慎靡費之風,勿添好大之功”,這樣一來自己豈不是的著一個台階和理由?

皇帝心念轉過,已然舒展,一味生氣雖是多少有做樣子出來的意思,卻也真覺此事過於荒唐過分,眼下他胸有韜略處理此事,心中主次劃定條理分明,終於略有笑意對妹妹說道:“還是你最能以良言而非激語相應。”

“哥哥心中早有定論,隻是氣急罷了。”長公主也終於笑了,“隻是看外麵黑壓壓一群人,哪個沒有個爵位,最差也是緋袍的朝官,實在有些嚇人了。”

“自家的孩子都教不好,姑且先跪一跪也是活該。”皇上不以為意道。

長公主笑道:“可是還有沒孩子的在外麵跪著呢。”

“哦?”皇帝有些奇怪,“和此事無關來這裏請什麽罪?”

“是卓思衡卓司業,我看他和薑文瑞跪在前麵,還以為是哥哥申斥了國子監不能及時止亂治力有虧,原來不是?”長公主奇道。

皇上若有所思片刻,低頭笑了,轉身對妹妹說道:“你是不知道國子監鬧成什麽樣子,那些人怎麽管怎麽治?國子監一群讀書人老的老呆的呆,平常最和氣文弱,沈敏堯回來告訴朕,為了分開那些鬧事的學生,國子監的官吏都用上了長杆!要他們去對付那些平常跑馬鬥雞走狗的年輕學生,實在太強人所難,別說是他們,胡百川後來私下同朕講,就連禁軍綁了鬧事的人後,那些人嘴裏還是不幹不淨地叫囂,試問國子監的官吏上上下下哪個能治得了這幫豺貉?也就隻有一個卓思衡還算青壯得力,可他又在大成至聖先師廟內準備迎接匾額,到底分身乏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