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閑牽著範思轍走出書局門口,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回身很誠懇地對葉掌櫃說道:“前些天說的事情,麻煩您安排一下,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葉掌櫃雖然不明白這位年紀輕輕的東家,為什麽對慶餘堂的那些劫後之人感興趣,但還是點頭應了下來,他們這十七個大掌櫃,這些年裏早已經習慣了在京都的生活,隨著各個王府做事,雖然無法做自己的生意,但生活還算的上是富貴。
範思轍好奇問道:“大哥,安排什麽?”
“你知道慶餘堂是什麽地方嗎?”
“我當然知道。”這位葉掌櫃就是範思轍許了大價錢請回來的,他當然清楚,悠然神往說道:“這是當年葉家的掌櫃們,如果我能經商,手底下有這麽一幫子能人,那該有多好啊。”
範閑一怔,愈發覺得自己平時是不是過於小心了,看來葉家這兩個字早就已經成了黃紙堆裏的陳年舊事,京都裏的人們不再將它看作某種禁忌。上了來接自己的馬車,發現若若也等在車廂裏,範閑自責說道:“早知你來了,我們就該早些出來。”範思轍看著姐姐,無來由地害怕,解釋道:“我隻是來看看,這生意和我可沒關係,你不要告訴父親。”
聽著這話,範若若本是淡漠的臉上,泛出一絲笑容,說道:“都是一家人,誰樂意讓你挨板子去?”
東川路由白曰的喧鬧變作了此時的寧寧,範府的馬車嗒嗒嗒嗒地向著京都東城駛去,那裏是馬車裏三個少男少女的家。斜陽西下,馬車的影子拖的老長,在街上的石板間向前滑行,隨著石板細微的起伏往上彈起,似乎想拚命地掙離石板上的涼意,投身於火紅的暮色之中。
———————————————————————————還是那句老話,範閑覺著目前的家庭生活還是挺幸福的,幸福這種玩意兒,既然手上已經抓住了幾絲毛,就得攥牢一點。所以對於暗殺自己的那件事情,司南伯範建囿於官麵上的身份,又無法查清楚真正的真相,所以隻好暫時忍耐。而範閑目前卻是個逍遙自由身,所以他並沒有什麽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