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監察院直屬皇帝陛下指揮,所以如今慶國的天牢不在刑部,也不在大理寺,而是設在此處,看管著一應重犯,戒備格外森嚴。天牢的地點離監察院並不遠,隻是拐個街角便到了,一旦有事,可以馬上支援。王啟年如今至少在表麵上,已經不再是監察院的一份子,但憑借著範閑手頭的那塊腰牌,二人竟是輕輕鬆鬆地獲取了看守的信任,進入了天牢。
天牢的兩扇鐵門悄無聲息地打開,全然沒有範閑想像中陰森的磨鐵之聲。負責看守的護衛仔細查驗過腰牌後,恭敬地請二位入內,然後又從外麵將鐵門關上。
鐵門內便是一道長長向下的甬道,兩旁點著昏暗的油燈,石階上麵略覺濕滑,但沒有一星半點青苔,看來平曰裏的打理十分細致。往下走去,每隔一段距離便能看到一位看守,這些看守看著不起眼,但範閑細細打量,發現竟都是四品以上的角色。
不知道走了多久,空氣都變得有些渾濁起來,與周遭渾濁的燈光一融,讓人的感覺變得有些遲鈍,似乎此地已然脫離了清新的塵世,而是已達黃泉凶惡之地。
“請二位大人出示相關文書或是內宮手諭。”一名眼神有些渾濁的牢頭看了王啟年一眼。
王啟年對這個牢頭很恭敬,將範閑的腰牌遞了上去。牢頭看上去十分蒼老,臉頰兩邊的皺紋都已經擠成了被細水衝刷後的幹土壟一般,他接過腰牌,再看王啟年的眼神就有些怪異:“小王,升官了?”
王啟年恭敬地一側身,讓出後麵被全身籠在灰黑袍子裏的範閑,介紹道:“今天陪這位大人前來審案。”牢頭發現看不清對方的容顏,但知道自己手上這塊腰牌的份量,點頭示意了一下,從桌上取出鑰匙,打開了身旁的門,一擺手請二人進去。
範閑一皺眉,心想難道呆會兒要隔著柵欄問司理理?他不願意在太多人麵前暴露自己的聲音,所以轉過身去,對王啟年眼神示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