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詔書早已經發到了東夷城,但是東夷城隻是卑辭媚語地回了國書,奉上大把金銀,卻死不肯承認自己與蒼山下莊園之事有任何關係——這是用屁股都能想的到的應對,而孤守東夷城劍居的那位大宗師卻保持著自己的驕傲,同時不想為東夷城四周的百萬子民帶來兵刀之災,所以隻好沉默。
而北麵的局勢有些緊張,北齊陰亂慶國內政是罪證俱在的事實,由不得對方辯解。所以雙方邊境線上厲兵秣馬,被各自控製的那些小諸侯國間時有小型衝突發生,似乎一場戰爭即將爆發。
烏雲在慶國北麵飄著,京都卻是盛夏時節,人們自在遊走,一片安樂,享受著盛世所帶來的平安與富庶。範閑也是其中的一員,雖然那次牛欄街的事兒最後不算自己出手了結的,但也算是對自己,對那些死去的人有了一個交待。而在處理這件事情的過程之中,他學習到了許多東西,雖然自己走的每一步,其實都是依托著監察院的力量,不過了解了許多監察院的辦事流程,除了費介老師當年說過的之外,多了許多最直接的認識。
夏曰難挨,範家與郭家的官司終於了斷了,在許多人眼裏,這已經是件小事,既然範閑已經成了太常寺協律郎,那將來自然是要尚宮中哪位公主的貴人,區區郭家對著宮裏,哪裏還敢多事,所以早就撤了狀紙,範閑也終於得到了可以離京的許可。
發生了那樣恐怖的事情之後,範閑馬上就敢出京,不能不說是個很大膽的舉動。不過如今他的身邊總是會跟著許多保護自己的人,有範宅的舊人,也有監察院的人手,如今範閑擁有一個暗中的身份——監察院提司,除了王啟年之外,又從四處各路裏招了些新麵孔補充到他手下。
這天清晨,趁著毒辣辣的太陽沒有出來,範府三位小主子鑽進了馬車,在護衛與啟年小隊的保護下,駛出了京都,來到了離京不遠的範族莊園。此行並不是來避暑,而是來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