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宏道皺皺眉頭,又聽著宰相柔聲說道:“我在朝中太久,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膝下二子一女,原本指望著珙兒能夠成器,不料卻遭此橫禍,如今便隻有大寶和晨兒……總得為他們安排一下才妥當。”
袁宏道再次皺眉:“隻是如此轉變,似乎來的劇烈了一些。”
林若甫的眼光忽然溫柔了起來:“身為人父,不需要太過惜身。若說奪嫡之事,陛下正當壯年,隻怕到時候你我早就死了,何必艸心那麽多。”他接著問道:“確認是四顧劍下的手?”
袁宏道點了點頭:“是的。”
林若甫深吸了一口冷氣:“有時候發現手中的權力並不能換來什麽……但既然範家和監察院暗中通了這麽多年氣,我想,如果加上老夫,他們應該也不會拒絕。”
袁宏道微笑道:“範侍郎依著與陛下情份,一力促成這門婚事,想來是對老大人早有所盼。”
林若甫微笑道:“過些曰子,我要親眼看看那個叫範閑的,看他究竟配不配得上我的女兒。”
袁宏道又道:“那長公主那邊……”
明明知道宰相的二兒子非正常死亡,與長公主的計劃有不可推脫的關係,所以袁宏道很小心翼翼地提到了她的名字。
“李雲睿讓吳伯安籌措第一次的暗殺,乃是一舉三得之計,殺死範閑,她可以重奪內庫之權,說動珙兒,她可以此為繩,將我相府牢牢捆在她的身上。隻是她沒有想到,範閑並不是這麽好殺,而吳伯安這個賤狗,卻和我那孩兒……死了。”林若甫眼中暴出兩道寒芒:“不過她依然還有最緊要的一環,便是她算準了陛下的心思,當初就算程巨樹一行人能逃出京都,隻怕也會被她假傳我的命令,讓方休在滄州殺死,以此坐實北齊殺人。”
袁宏道皺眉道:“原來,長公子是猜準了陛下想要大動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