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閑不敢托大,趕緊站起來行了一禮,又向四周一抱拳,滿臉溫和地看著慶國的這些外交官員們,很誠懇地說道:“下官在太常寺也沒幾天,連朝廷樂律都沒有理清楚。宮中任下官為副使,想來也是想讓北齊賊子瞧瞧,慶國的子民不是能隨便殺的,隻是讓下官去當個牌坊,倒不見得是要我真的在談判過程中做什麽。”他嗬嗬一笑繼續說道:“下官對國邦之間交往一無所知,隻求不要拖各位大人後腿就好,還請諸位大人不吝賜教。”
畢竟不是久居官場之人,範閑的這番話說的未免就嫌過了些,魯莽了些。但是這般光棍的發言反而卻讓鴻臚寺的這些官員們覺得心裏很舒服。本來在得知範侍郎的公子要加入談判過程之中,這些自詡為慶國最專業外交人員的官吏們心裏總會覺得有些不舒服,就感覺是一群擅長吃腐食的烏鴉堆裏,忽然飛來了一隻想搶骨頭的禿鷲。
範公子既然表明了不是來爭功的,鴻臚寺上上下下自然就高興許多,辛其物也略帶讚賞地點了點頭。當然,誰都知道如果這次能夠成功劃界,索要到大批貢銀,論功行賞,這名明顯是來鍍金的權貴子弟一定也會得到他應有的那些部分。
會議結束之後,辛其物領著範閑去了給他準備好的小單間,指著裏麵已經裝滿了一個大立櫃的文書說道:“相關的資料都在這裏,這次談判最關鍵的是,北齊那邊想送些銀子就拿回一大片土地,這片土地如今已經是被咱們占了。而東夷城方麵沒有任何要求,隻是想了結上兩次的暗殺事件,一椿就是與範公子有關的牛欄街事件,那兩名女刺客已經證明是四顧劍二徒的女徒弟。第二椿就是蒼山下莊園那件事情,不過……”
他看了範閑一眼,略斟酌了一下還是繼續說道:“你也知道,那件事情有些複雜,所以朝廷這方麵也不可能提出太有利的證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