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京都裏等著看熱鬧的居民相比,範閑沒有什麽精神。他正在自己的書房裏小心翼翼地寫些紙條子,盡量將監察院的情報分析報告,用一種久居京都的公子哥口吻,重新抄成略帶幾絲書生氣的判斷。以免讓鴻臚寺的那些官員們聽到自己的進言後,下巴掉到地上,懷疑慶國除了皇帝陛下的監察院外,什麽時候又多出了一個恐怖的情報機構,而且這機構還在為一個區區八品協律郎工作。
範若若精神也不大好,一麵用小楷抄著,一麵將紙條子貼起來,說道:“哥,這還真是奇怪,你從哪裏得的這些情報,為什麽不直接用,還非得把理由弄得荒唐一些。”
範閑極少有事會瞞著自己的妹妹,這一點,甚至連林婉兒都不及若若。他苦著臉說道:“我當初隻是偷懶,所以想借對方的力量,誰知道竟整出如此縝密恐怖的一個案宗來。這些情報的來源見不得光,所以不能直接交給鴻臚寺。”
“這次北齊的來使是誰?”範若若其實很高興自家的兄長,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參與到朝政之中。雖然從很小的時候,範閑就開始教育她,但是她畢竟是在慶國這個世界裏長大的女孩子,總以為堂堂男子漢,天天去做豆腐,這事情隻能當做娛樂,而不能長久下去。
“不是帝黨,也不是太後黨,更不是汰漬檔,軟飯黨。”範閑一麵整理著桌上的情報,一麵隨口應道:“是北齊皇後的弟弟長寧侯,聽說也是位大才子。不過這次北齊使團裏最顯眼的人物倒不是他,而是他老師。北齊一代文壇大家,叫做莊墨韓,隻要是天下的讀書人,都挺崇拜他。不知道北齊那麵付出了什麽代價,竟然把他也拉進了使團裏,到時候殿前論斷,隻怕陛下也要給他幾分麵子,這要地要錢的屠夫風格,恐怕要收斂些了。”
“莊墨韓?”範若若一驚,臉上頓時散發出一種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