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白花忽然柔声对钟唯依道:“唯依姐姐,好姐姐,你快把这本秘籍上的武功传给他吧。”
钟唯依欣然一笑,道:“这位姑娘嘴可真甜,刚只顾着说话,还未请教你姓名。”
刘白花道:“我的名字很普通,我叫刘白花。”
钟唯依笑道:“刘白花,你皮肤白嫩,长得像朵花一样漂亮,取这名字倒是名副其实。”
刘白花娇羞道:“唯依姐姐您夸奖了。”
钟唯依拉起她的手,样子甚是亲切,道:“你放心,我跟小业说这么多,就是要将《摘月手》翻译出来给他,让他早日练成。”
刘白花笑容似桃花,道:“真的吗?那真是谢谢姐姐了。”
张敬业见刘白花“姐姐长姐姐短”地讨好钟唯依,心中暗暗觉得好笑。又见她如此作为就是希望唯依姐将秘籍上的武功教给自己,心中十分感激。
“对了,小业,我看你练得一身好本事,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钟唯依对张敬业说道。
张敬业将自己跟随白鹤道长到仙鹤岛,拜他为师,在岛上学武的事一一说了。他没有告诉她,给婆婆送药的就是自己的三位师哥,也没有提到大师哥和二师哥之死。他说曾去过西阳城,刘白山委托他到京城去调查师傅贺天南的下落,所以他才和刘白山的妹妹刘白花一起赶往京城。张敬业告诉钟唯依,自己曾遇到袁丽杉,是她告诉他婆婆还在世的消息,所以他才来到这里。
钟唯依问道:“丽杉妹妹回峨眉山了么?为什么不和你们一起回来?”
张敬业道:“她已经彻底脱离峨嵋山了,她说过段时间再回来。”
钟唯依叹了口气,道:“峨眉派门规太严,能离开也好。”
张敬业点了点头,忽然说道:“唯依姐,你刚才说最近一年给婆婆送药的都是那驼背老人,你知道他下次送药是什么时候吗?”他不确定自己的武功有几分把握能杀得了狐妖王,他想再次见到白鹤仙人,向他请教。
钟唯依道:“预计再过十天,他就会再来一次。”
在接下来的十天中,钟唯依根据自己的理解和领悟,将《摘月手》的招式和运功心法都写了出来,交给张敬业。
自从看了《摘月手》上的武功精义,张敬业对武学上的招式变化豁然开悟,他觉得自己之前掌握的武功,比如白鹤掌法、白鹤剑法、精妙刀法等,原都是上好的武学,然而自己施展时只会生搬硬套,缺乏灵活变通,偶尔灵光乍现自创一些变化出来,但终究只是沧海一粟,与《摘月手》上描述的招式变化法门相比,实乃天差地别。
张敬业仅花了五六天,便学得八九不离十,仅剩下几处艰深难懂的地方,一时想不通,仍在努力思索着。他曾请教钟唯依,钟唯依却无奈地说道:“你现在领悟的已经比我多了,有些运功法门我也是根据《摘月手》梵文版直接翻译过来,我也一直想不通。”他听钟唯依如此说,便只有自己琢磨。
刘白花白天坐在**,闲的发慌,看着张敬业坐在竹椅上埋头思索,偶尔站起来比划几招,忽又坐了下去,看样子十分认真。她每次呼唤他,他都隔很久才反应过来,回应一声。后来便没再叫他,独自坐在**,也打坐练起了内功。
只有到了夜晚,张敬业才扶着她去外面看月亮。
两人坐在大榕树下,静静地抬头看天。
闲聊中,张敬业问刘白花的父母在哪里,刘白花说小时候爹娘死的早,她和哥哥成了孤儿,被正义山庄贺天南收养。
刘白花似乎不大愿意谈论自己,没说几句话,她便反问张敬业,希望他说说自己小时候的事,对他的事充满兴趣。
当听到刘白花说自己是孤儿时,张敬业忍不住望向坐在木屋前的婆婆,只见婆婆身体瘦弱单薄,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身体一动不动。张敬业想到自己从小也是孤儿,幸好被婆婆收养,幸好有婆婆的照顾和疼爱,若没有婆婆,他便不能活下来。如今看到婆婆仿佛失去了灵魂,心中一阵阵疼痛感升起。
他起身走到婆婆身边坐下,小心翼翼地牵着婆婆的手,婆婆骨瘦如柴的手掌触手冰凉,正如他此刻的心,泛着凉意……
夜渐渐深了,钟唯依扶着婆婆,张敬业背起刘白花,各自回屋睡觉。
张敬业将刘白花放在一张**,自己则在旁边另一张木**躺下,道:“刘姑娘,你的脚伤还没好么?”
刘白花道:“站立倒是没问题,就是走不了路。”她悠然一笑,道:“我估计我这脚是好不了的,估计这辈子都要你背着我了。”
张敬业道:“你倒不会不好意思。”心中不禁有些怀疑:怎么这么久,脚伤还没好,难道她的脚已经恢复,故意不说,好让我继续背她?
翌日天光,张敬业推开木门,便看到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向远处走去,他个子不高,但特别强壮,钟唯依正站在门前目送他离开。
张敬业问道:“唯依姐,他是谁?”
钟唯依道:“他就是送药的人,他刚送完药离开。”
张敬业心道:这次送药,驼背老人居然没来。他心里感到有些失望。
又到了夜晚,天上星河灿烂,月色皎洁,五棵大榕树下静悄悄的,三间木屋内也静悄悄的,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
张敬业闭着眼睛躺在竹**,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黑暗中他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刘白花悄悄下了床。
房间木门被轻轻拉开,刘白花独自走出房间,将木门轻轻关上。
张敬业心中恍然大悟:好啊,原来她脚伤已经好了,却一直不告诉我!夜深了,她要去哪里?我且跟过去看看。
他下了床,正要悄悄跟过去,忽然看到窗纸上映着一个人影,他左掌一起,一股掌风向窗纸飞去。
窗户破开,张敬业的身体像一支离弦的箭,从窗户中飞了出去,身形还为站定,便看到一个黑衣人向森林中奔去,他展开轻功急追而去。
他自从练成了《一飞冲天》,轻功进步神速,但那黑衣人的奔跑速度,似乎不在他之下。
“无声步”只能用于短距离快速移动,长距离奔行,则达不到闪电般的速度。
黑衣人在森林中绕来绕去,张敬业紧追不舍。
再奔行一段路,张敬业与那黑衣人渐渐缩短距离。张敬业心道:看来他是故意放缓速度!
他见那黑衣人虎背熊腰,身轻体健,那背影,让他想起了今天早上过来给婆婆送药的中年大汉。
黑衣人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快速向张敬业冲来。
张敬业见他快速奔来,反而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等他,凝神戒备。
那黑衣大汉奔到他面前,忽然猛的一拳向他面前打来,那一拳虎虎生威,看样子就连老虎,也受不了他这一拳。
张敬业左手快速一钩一带,将对方的拳头引向一旁,使的正是《摘月手》上的招式。
黑衣人似乎早有预料,右脚不知从什么地方踢来,一股劲气已袭向张敬业腰侧。
张敬业暗暗心惊,右手成爪向对方右脚抓去,不等对方变招,左掌已向黑衣人胸口拍去。
黑衣人右脚一收,左脚跟着踢出,掌脚相交,张敬业退了两步,黑衣人轻轻落下地来。
黑衣人再次向前急冲,忽然腰际一沉,右腿已侧踢张敬业头部,接着左脚也腾空踢起,两条腿均不着地,已连续踢出七八脚。
张敬业一边闪避一边运气于指,点向黑衣人腿上穴道,但黑衣人腿上穴道似乎有劲气喷出与之相抗。
黑衣人七八脚踢过之后,粗壮的手臂在地上一撑,又踢出十几脚,张敬业佯装运指向他腿上点去,忽然身形一闪,却已到了他上方,一掌从上往下击落。
黑衣人身子猛地转了几个圈,向旁边避开。他站定后,正要再次出手,见张敬业微笑道:“你是丁克土?”
黑衣人瞳孔忽然缩小,道:“你说什么?”
张敬业道:“你便是‘西阳四魔’中的丁克土。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也是白鹤仙人的徒弟,当年就是你到五棵大榕树下,告诉婆婆说你知道白墨客的下落。你一直蒙着脸,就是不想让我见到你的真面目,因为你知道我具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一旦被我看到,我便会认出你。知道我具有这个能力的人,恐怕只有白鹤仙人了。虽然你蒙着脸,但我还是从你的虎目和虎背熊腰的身材认出了你。”
黑衣人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
张敬业道:“能不能带我去见白鹤仙人?”
黑衣人道:“师傅说适当的时候,你会再次见到他。”说着转身离去。
张敬业看着他离去,心道:看来他是白鹤仙人派来试探我的武功的。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辨明方向,向五棵大榕树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