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星辰迎着淡淡秋风向着苏州城西南方向行进,他有意走向道前街,道前街是苏州城府衙重地,道前街上的枫树轻轻摇摆,偶有一片红枫落在了府衙前的石狮子的头上,又滑落在地上。衙门前并无一人,高高竖立的鸣冤鼓也已沾满了灰尘,而府衙前张贴的皇榜与告示也被风雨吹得毫无完整模样。
聂星辰走进看着榜文,只见上面张贴着“悬赏三千两:采花虎阮彪”、“悬赏五千两:夺命雷豹邝震”……在采花虎阮彪的榜文下边,聂星辰轻轻撕开,才发现了一张“悬赏两万两:四指开光盗金光”的榜文,不过盗金光的模样已凌乱不堪。聂星辰不禁笑了。
聂星辰掏出怀里的皇榜,撕了个粉碎,碎片随风飞向了远方。
聂星辰握紧破心剑大踏步走了出去。
他经道前街一路北走,走入剪金桥巷,他一边体会着来往人群的热闹感,也一边将复杂的心绪尽快消散。就在聂星辰折转往回走的时候,他嗅到了一股味道,淡淡的,却是木槿花的香气。
聂星辰嗅着香气走进一弄堂里,弄堂里随处可见五彩斑斓的布匹悬挂在门前,一群打扮靓丽光鲜的男童围在一个老头的身前讨要糖果吃,老头掏空了糖果便离开,男童们也围着老头走远。聂星辰循着香气走向弄堂的深处,只见一个红色的影子倏地向远处一道门里闪过,聂星辰连忙跟进。
这是一个黑漆如墨的内室,木槿花的香气还在,聂星辰仔细摸索着内室,掀开了内室墙壁上的一块布,光线溢出,聂星辰低头走进。耳中人声鼎沸。聂星辰走进了才发现这里是一个极为宽阔的花园,花园的四周挂满了布匹,还摆着许多织布的器具。一只巨大的热锅周围坐满了各色打扮的男人,但是说是男人又有点不像,因为他们没有胡须,脸上擦满了脂粉,身上都裹着大块色泽的红布,头上还带着一顶官帽——莫非是朝廷里的太监?
聂星辰的走进,并未使现场有异样,因为在这群不男不女的人旁边,还有一个真正的男人——他一身红衣,面容削瘦,血色全无,但是长着胡须,呼吸细密,眼神精壮,应该是江湖人士,他的身体并不健壮,可是骨骼很宽大。在这个男人的旁边还留有一张空椅子。
是为聂星辰留的?
红衣男人主动展开了笑容,手一摆,道:“朋友请坐。”这个声音柔柔得,还充满了木叶落地时的萧索之气,却很有男人味。
聂星辰也不觉得意外,依言坐下,闻着热锅里的木槿花香气,道:“好一锅‘木槿花瘦肉汤’,那一坨一坨黑色的肉是什么肉?”
红衣男人笑道:“朋友应该看得出来,我身边的朋友都是朝廷里的公公,他们最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朋友你猜猜?”
聂星辰扫着眉心,道:“皇帝喜欢山珍海味,那宫里的公公自然也是大美食家才是,这汤里的肉肯定不同凡俗!”
红衣男人笑道:“有句俗话‘缺什么就补什么’,那朋友猜到了是什么吗?”
聂星辰道:“你是说公公们缺什么就吃什么?”
红衣男人笑道:“那我再提示一下,公公们最缺什么呢?”
聂星辰摸着下巴上的小胡子,笑道:“男人味道!”
红衣男人笑道:“那这一坨一坨的肉你猜到了吗?”
聂星辰吞了口唾沫,道:“难道是男人的……”
红衣男人仰天一笑,道:“今日公公们设宴款待朋友,却不知朋友够不够胆量吃吃这‘男人的味道’?”
聂星辰心中不住地恶心,笑道:“可是我并不缺什么。”
红衣男人笑道:“朋友,你错了,并非只有失去了才知道补什么,而是要趁着还有的时候大量进补,只有这样,你才会更加强壮、有力!”
聂星辰笑道:“但是如果真的已失去了,即便是现在进补,似乎也无济于事!”
他能感觉到他说出这句话周围公公的异样眼神。
红衣男人笑道:“看来你还是个无胆之辈,就算没有失去也没有用处,还不如割掉被公公们吃掉不是更好?”
聂星辰笑道:“你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你也要吃?”
红衣男人笑道:“正是因为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才要吃,又有哪个姑娘不爱既强壮又有力的我呢?”
聂星辰笑道:“你就靠吃这个维持你的本事?”
红衣男人笑道:“这个当然,如果我是你就不该让你身边的女人失望!”
聂星辰苦笑:“可惜我却让很多女人失望了,确实抱歉。”
就在这时,热锅已沸腾,周围的公公们已开始盛汤,聂星辰看着他们吃肉时的场面顿时恶心的不得了。红衣男子也吃,他为聂星辰盛汤递给聂星辰,这碗汤里还飘浮着一朵完整的木槿花,红衣男人笑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这个木槿花一般的女人现在何处?”
聂星辰一惊,道:“你是说她在你们手上?”
红衣男人喝着汤,道:“你只要吃了汤里的肉我就告诉你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