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记急了,有人吐他口水。这滩口水冰凉冰凉的,有大海的气息。
在这个菜市场里,谁会有胆量吐一个穿白衬衫的人。
“是谁!”
他东张西望,最后发现了一个不怀好意的海鲜摊子。
老板衣衫不整,一直在假装收拾兜子,吃吃地偷笑着,拿一只螃蟹扔来扔去。
别的没有异常,带鱼是孤独的,牡蛎在沉睡,不能怪它们。
但那盆花蛤很可疑!
它们一动不动,时而装作矿物,时而装作植物,好像公交车底下的老太太。
然而小眼睛却在暗处盯着你,这些年来,宇宙的龌龊之事,就是这样被他们看在眼里抓在手里。它们没人敢惹,总是得意洋洋,时常冷笑着扬长而去。
就现在,张书记眼睁睁地看着又一口水喷出来。
“是哪一只!”
他蹲下来盯着大铁盆,要抓现行,任凭人来人往议论纷纷。
这个菜市场极大,许多睡眼惺忪的婶子在买西红柿的时候,不知不觉过完了一生。许多老一点的人进去就再也没出来,但这就是生活,这就是命运本身。
张书记放弃了买菜,坚决盯着盆子。
忽然所有的花蛤都飞快地翻了一个身,齐刷刷地吐了他一头。
一些婶子拎着西红柿在后面嘁嘁喳喳。
“哈。”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