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新王初定人间后,中州生生向荣,来自海外的各族壮大了中州人间势力,朔君下诏书将中州分为双头国、三首国、长臂国、巫咸国、羽民国、女子国、不死民国、大人国、小人国、中容国、司幽国、氐人国等十二国,自此天下安定。妖族位居招摇山,妖王玄武龟王因放任厉妖九头怪,被天帝诛杀,永世不复醒,妖族新任妖王便是朱雀。且看天帝之下,龙族统领的鳞族、狐族统领的毛族、妖族统领的羽族、玄冥统辖的魅族等上古四族群也各自据守一方,互不干扰。
殊不知,鳞族内早有出了权谋之事,祸起萧墙,只是天下还未广而得知,真是:
空枕梦境花弄影,繁华落尽辞君去。
归去来兮硝烟定,天缘天命终是絮。
话说妖城个各处已是易主,那东边的绿树村,但是在人间战斗中,地势塌陷,又有夜帝们化为雪水,累积在此,加上山雨汇集,河溪水常注不断,不久便成为一片汪洋大海,人换做东海。
东海一成,天地念及鱼娥本性纯良,唐渭清是个英才,便留下二人来掌管东海诸事,两人育有一子叫玄青。只可惜唐渭清是个虽说是个英才,也有阳寿终尽之时。唐渭清寿终后,东海引来了新的龙主,鱼娥后来便携玄青改嫁给他,玄青在新的家庭排下来算是最小的。
我是玄青,唐门之后唐渭清与妖城鱼娥唯一的儿子。不知道母亲为何要把我赶出龙宫,她眼角含泪说:“龙生九子,你是最小的。只是龙族仙位只有一个,远远离开这里,不要辜负了母亲的一番苦心。去四方磨练,来时自要来。”
她说完,还容不得我哭几声,便把我击出龙门,将海门封闭,我化身青龙,尝试了好几次都破不了海门。
你也许不知道我的童年吧,我有九个哥哥,这不并不奇怪,龙生九子,世人皆知。只是我和哥哥们都叫我母亲为额娘,她在种儿子当中独偏爱于我。但我没觉得父王像母亲一样对待我,这让我好一阵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告诉你啊,我之前在龙宫,可是衣食无忧,在龙宫我可是位美皇子,龙宫内外的鱼娥会时不时对我献殷勤,这些还好,只是有些鱼婆也要凑热闹,见我总会把持不住尖叫。母亲知道了,也曾处置过一些鱼娥,鱼婆,但从不杀这些鱼娥,鱼婆。
现在倒好,我只是一个龙在东海岸上照水,呀呀,你看呢,我这龙鳞闪着蓝色的晶光,龙角是赤色,再看着龙须随风飘扬。哎,要是再过几年,我要是在龙宫成年了,说不定我也是享受后宫鱼娥三千的天伦之乐。只可惜必须要经历一番,才可升仙得道。还好我早就在母亲身边偷学了人身术。都说人是万物之灵,看来我接下来的这些日子里要以人身行走江湖了。
呀呀,我这人身也是俊俏得很,怕去了江湖会招摇太多,该如何是好呢?有了有了,拿下几块龙鳞把下半脸遮住不就是了么?
出来也好,我在龙宫早就待烦了。那龙宫,虽然听起来如此高雅,可也是个无聊的地儿。龙宫的娱乐,不是看那些鱼娥击鼓歌唱,便是观各种鱼虾竞技打斗,我看了几百遍也就觉得没意思了。
现如今我是孤身一人了,不对,是孤身一龙了。
不让我回深海龙宫,我该回哪里去?
你看看这四周,连个人家都没有!哎,谁教我在龙宫娇生惯养,也不曾出宫来四处走动走动,现如今出了海,可不止该往哪里去。
哦,你看啊,哪里有个使舵的老船家,你看他那破木船,还自如行使在海水中,哎,管不得那么多了,我先找个人陪我聊聊天才是,这样我也好入中州人间而提前做个准备。
“哎,老头!老头!”我朝海面。要不是我要找个人聊天,我才不会这么昂着头可怜兮兮地在岸上喊叫,因为这样实在不是我龙族之后所为。
他笑呵呵地划桨把船驶过来,笑道:“少年啊,要不是老夫不计较,你这样招呼人会遭人打的!呵呵呵。”
“那我怎么称呼你啊?”我不得不放乖些。
“你应该称呼我为‘船家’,或是‘师父’。”这老头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说。
“那一样不都是老头子么!”
他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抬起声音来唱歌:
秋光冷画,或为儒雅
深山归隐,雾中人家
金樽酒话,雨后天涯
莫笑功名,尘世浮夸
他只唱了一首,便住口了,我也不懂什么音律,只是这辞藻听起来比我们龙宫里的莺莺燕燕好听很多,只是他看起来年纪不老,却是有些沉稳老道,倒是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原来你这老头也很风流嘛。”我找话对他说,除了这些,我们也无话可说。
“哈哈哈,我也是老风流了。”他的动作总是这么滑稽又夸张。
我转过身,便远远看见海中有一座苍翠的小岛,岛上有蓝紫色的山石,山涧清泉流出,外加彩虹隐隐约约,我一直以为只有我龙宫才是最为绚丽的,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这样一座岛。
“船家,你就住在这座岛上啊?”我惊讶地嘴巴都张大到耳根了。
“那又怎样?你叫错我名字了。”
“老头?”我纠正道。
他立马举起船桨就要拍我。
“师父!师父!”我连连改口,故作害怕的样子,他才又夸张地呵呵呵大笑起来。
这老头笑点真低。
“到了!”老头一说,我们俩就已经在岛上了。我忍不住过去喝了几口山涧的水,才知道自己的鳞片还遮着下半脸,轻轻解开了,喝了几口清泉又遮住脸。
“这水比你们那里的好喝吧?”老头问我。
我连连点头,老头看了看我的脸,倒是不耐烦地说:“你还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啊?你这样把龙鳞遮住自己的脸,别人就不知道你是东海的?可笑!”
唉?这老头子还挺神的。
我只好解开龙鳞,问他:“这么大一个岛,就你一个人住啊?”
“我是这里的穷乡绅啊,不住这里去那里?”他真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你看,现在他就出言咄咄逼人。
他带我到一门楼前,门匾上的三个大字我不认识,他又哈哈大笑对我说:“也好,我这几日也烦躁得很,也没个人请我去对弈赏月,倒是你这么个年轻人不请自来,咱们就好好喝喝茶,聊聊天。”
只见门中迎来一金童一玉女,这老头把手一挥,俩小孩便退下了。
喝茶这种事儿我堂堂一龙子可是没干过,不过聊聊中州的事儿我倒是乐意。
哇!进来我不由叹道。里面可是别有通天呢,一颗翠绿的大树如盖伞一般方圆半里,而树下有一方青色桌椅,那老头道树下,一转身便换了一套衣服,而人也变了样,怎么看起来只有与我哥哥们那般年轻。
“你……”我表示质疑。
“我就是这里的穷乡绅喽,你呀想想,乡绅没有那么老的吧。”
他一步越空,揪下一把树叶来,自如地坐在桌边忙活着,我还没缓过来,想着老头是怎么变成眼前这翩翩男子,不多时他便把一琉璃夜光杯推到我面前,示意要我品尝。
“是方才那树叶泡的?”我问他。
他嘴角微扬,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什么破树叶汁,我才不喝。”
“你不喝,那我就把你的身份告诉我门口的那俩小孩,童言无忌,你身份传出去了,这周围到处是魔妖精怪,他们会吃了你的。”
这破老头倒是威胁我喝下这树叶汁,好苦啊,此时我倒是想起了龙宫里的仙露琼浆。为了从他口中得知中州人间的形势,我不得不委曲求全。
你看他,喝着树叶汁,还慢慢品。
“怎么这么好的地儿就你一个人?你父母也没给你娶妻纳妾啊?”我问他。
他倒是把茶盅停在唇边,轻轻抿了嘴,把茶盅放下来,笑道:“你想听听中州各国志么?”
他倒是注意到都想要知道的事儿了,我赶忙要他说。他便叫童子取来一本书,虽然看不懂书名,可我也是会数数的,知道这书名是五个大字。他说道:“现如今,中州分为双头国、三首国、长臂国、巫咸国、羽民国、女子国、不死民国、大人国、小人国、中容国、司幽国、氐人国等十二国。”
“这么多国啊,还有这么多奇怪的名字。”
“你还猜对了,这十二国与中州的公孙城、壤驷谷齐名,都是隶属于帝都下。还好朔君是个明君,虽说她现如今的王后是个花妖,但也是善根,此时便不再追究了。”
“王后是个花妖?”我重复了他的只言片语。
“不说为好,咱们说说着十二国,可是有意思了。”他复而笑笑说道。“这双头国里的人,都有双头,听说是朔君之父当年打杀中州三害之意的蒙双氏后,发现其体内怀着双头人,便等蒙双氏产下子后,蒙双氏死,其子繁衍了后代,朔君登基后,便将他族人收回旗下,立双头国。”
“真是奇了,那三首国呢?”
“三首国临近双头国,三头国人乃是当年妖族金寿蚌霍乱人间时残存在中州人间的势力,朔君也收编旗下,之后便有了双头国与三头国通婚联姻的习俗。”
“双头国人何三头国人联姻,真想知道这场面如何。”
他好像没听见我的欢呼声,继续便看书边说道:“这长臂国,是当年的蜘蛛人后裔,不过现如今没有了恶根,主管中州的工部。”
“蜘蛛人主管工部?某非他们是给皇帝织布啊?”我觉得好笑,他竟然拿书砸我的头。
砸完还若无其事地又说起来:“巫咸国,可是得到成仙的地方。这个不讲也罢,也许无聊。”
“你讲啊?”
“话说这羽民国,倒是有些来头,乃上古盘古亲族,国中人至今沿袭着卵中孵化的出生方式,善于飞翔。”
“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明白。”
“这女子国,就在遥远的大荒山脚下,慈母河岸,那里是月神的故乡,我的弟弟就在那里,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啊?你弟弟?我听得云里雾里,不知他说东说西,只是看得出来,他提及帝都与女子国,便眉头紧锁,满面愁容。
“你别难过啊,我舞剑给你看。”我只是个少年,没多大本书,只能舞剑给他解愁了。
我这矫健的身姿,这灵活的双腿,加上本来就是仙家出身,舞剑对我而言可是小菜一碟,砍风呼呼作响,刺云戛然而止,剁叶纷纷扬扬,哎呀,一不小心把他的茶盅给掀翻了,碎在地上,他倒是把手里的书给扔了,立马捡起地上的碎片,手上被刺伤了都不在乎。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赔你就是了。”我道歉着,马上从自己身后摘下一片书本大小的龙鳞给他。
“这是我母后身前用过的金刚玛瑙杯。”他说着,便叫来金童玉女,把碎片收起来。
我有种负罪感,静静回到座位上听他发落。
你自己看吧,他把书扔给我。“这本书叫什么啊?”
他不耐烦地说:“《幻世长恨歌》。”
“谁写的啊?”
“不知其人。”
我把书放回去,说自己不识字。
一盏茶后,他才和我说话:“方才有些冲动,别放在心上啊。”
“不会不会啊,只要你别困在仇恨里就是啦。”
“谁说我又仇恨。”
“我母后说爱生气的人心里都是有仇恨的,这样会伤龙体的。”
他带着疑问啊了一声。
“不不,我是说生气会伤身体的。”我说。
“那你出来的目的是什么啊?”
“啊?哦,我也不知道。也许到时候我母后会派人来找我吧,我到时候回去就是了。”
“你还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既然你这么听你母后的话,也应该挺你师父的话。徒儿,我会教你一身好本事,到时候你要去中州人间,那里可是好玩得很,比起你的故乡好玩多了。”
“谁是你徒儿?”
“你方才都叫我师父了,怎么就不是我徒儿。”
“我才不会拜别人为师父。”
我有几手好本事,你不不学么?他说着,双手便在胸前画着圆圈,只见圆圈里出现熊熊火焰,真是神奇,我龙族最怕火了,可是我没有对他说。雕虫小技,看我喷水,我说着,便张大我的嘴巴,喷水给他看,真好,把方才喝的那苦树叶汁也吐出来了。
他拍拍手说道,“好好好!你把我的牌坊门匾都冲走了,你得赔,不然我就立马把你送到东海里去,你父亲知道了,说不定……呵呵呵”
可恶的老头,像是我真的与你有瓜葛了。
既然你收我为徒儿,那你要回答我的所有问题。
他轻笑一番:“不妨说来。”
“中州十二国你还没说完呢。”
“我说到哪里了?”
“女子国。”
“好的,那我就说不死民国。这不死民国,在其肤色漆黑,善跑,传说为夸父之后,个个长生不老。”
“奇了,奇了,这要说我们哪儿,也是有个劫数而寿终,他们可是长寿如此,难怪是远古神人之后嘞!”
“那这大人国、小人国呢,是不是大人国人高马大,小人国微如蝼蚁?”
“你看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他欲言又止,要在我面前卖关子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寻常人听了这大人国,小人国,真如你方才所说的。只是有先贤《镜花缘》记载,这大人国,是‘长大之义’,遇到善事,莫不踊跃争先,毫无小人习气,所以唤做大人国。所以说来,这小人国与之相反,此国中人,最是寡情,尊恶弃善,唯利是图。所以脚下有黑云,只有仙缘之人便可看见这黑云,黑云颜色越深,此人便是越恶。”
“这大人国倒是可敬,只是这小人国既然如此习性,朔王为何还要编收旗下?”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可知这绝世的‘一开一补’?”
这我就不知道了,想来这男子懂得还挺多的。他继续得意地说道:“这绝世的一开一补,便是盘古开天与女娲补天。盘古开天阴阳分,善恶辨。女娲补天,乾坤连,美丑融。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朔王留着小人国,也是顺从天意,不然,帝都法度刑部就吃白饭了。”
我对他倒是有了几分佩服,这些话像是从什么仙人口中说出来的,要是我龙宫中的父王也说不出这些大道理来了。“你还没说中容国、司幽国和氐人国。”
“这三国倒是没什么稀奇的,中容国,国中之人喜吃野兽的肉,当然也驯化豹子、老虎、熊等猛兽了。司幽国,说来可是与你家有些渊源,这司幽国的人吃黄米,也能驯化野兽。氐人国,那里的人长着人的面孔,鱼的身子,聚集在河溪水形成的大泽中,也与你家有渊源。”
“司幽国,氐人国,这些我都没听过,怎是与我家有渊源?”
“时候不早了,你该熟悉中州人的生活了。”他说完就离开大树,朝里间去了,我得跟着他,避免他丢下我。
里间只是用木材做的楼阁,这就是常说的阁楼啊,但是比我龙宫的礁石宫殿好看多了,满屋子的气味也好闻得很。
两小孩拦住我不跟着他,说他们的师父去找祖师了,要我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住一晚。俩小孩倒乖巧得很,他们把我引到了一处,满桌是佳肴,是我在龙宫所没见过的,我吃饱喝足,才发现他俩站在我身边偷偷笑着。
我早就想来,这什么师父很是有本领,在他这里委曲求全几日,也便可偷学几手本领。便笑嘻嘻地问两小孩:“小孩,你们师父叫什么啊?”
“是我们师父,你再无礼我就封住你的口。”那女孩倒是个厉害角色,和他师父一样古怪,立马把手举起来,有一到火焰在她掌心燃烧,好厉害啊,这比我喷海水厉害多了。
“好好,我们师父。”我立马改口。
“你可知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儿?”
我摇摇头。
“是蓬莱仙岛,你和师父来的时候没看到门匾上‘蓬莱阁’三个大字?料你也不知,目不识丁。”男孩说着,得意地望着女孩。
我不知道他俩在取笑我,倒是笑道:“你们俩小孩日后可否教我习书?”
“岂有此理!虽说你比我俩大几岁,可是你毕竟是我们的师弟,所以以后嘴巴放礼貌些!”那女孩又说。
我心里偷笑起来:这俩小孩真是有趣,我比他们大上百岁,他们居然都看不出来。
“告诉你吧,我们师父尊名叫明凨,见了他可是要唤一声‘师父’。”
“那不知师兄师姐如何称呼?”
“我叫明空,她叫彤若。”
“明兄,彤兄!”我学着他们在师父面前的样子给他们作揖,他俩对我倒是比之前亲热些,开口闭口一个师弟。
那师父进去也有些时日了,我除了四处游玩,便和明兄、彤兄聊天,我从他们的口中得知,离这蓬莱阁不远,有座烈焰山,山上有一处通天阁,里面倒是有琳琅满目的仙家法器,只是里面十巫住着,一般人不可擅自前去。这十巫可是女娲化作的神仙,不可不敬。他们说的时候表情很向往,我也是,只是我现在手无寸铁,又没个本事,先偷偷跟着师父学几个本领再说。
初来蓬莱倒是很新鲜,只是带了几日,便觉得无聊,这蓬莱阁临近中州,天文地法自然是随着中州。我现在也看惯了日升月落,虽说朝霞与夕阳看着很迷人,只是日子一天天无聊起来,明兄与彤兄教我习字,对弈,操琴,我可不是凡人那般愚笨,几日里便都学会了,他们也夸我是慧根。只是我问及师父这几日去了何处,他们倒是说去了见祖师,过几日便会回来。
师傅不在府,我们真自由。我心里倒是有了个主意。那日用过早膳,我便对师兄师姐来说:“你们的拂尘快用旧了吧,也该换换新的了。我听说啊……”
“你听说什么?”
“我听说啊,这通天楼外啊,有些没人要的仙器,咱们要是去捡来,可比你们手里的这玩意好用得很。”
“可是,师父不会让我们轻易去那通天楼的。”遇到这样的事,女孩显然比男孩要乖些。
“师父又不在,咱们规规矩矩去捡来,反正都是些没人要的法器,师父回来见我们这么上进,自然也不会责罚我们了。”我花言巧语这么一说,俩人倒是心动了。
其实他们俩也没去过什么通天楼,只是一直听着传说,心里也倒是向往着。我又再三阻挠,他们才答应下来。
他们虽没去过,但知道其方位在何处,于是我化身为龙,载着他俩远去。
他俩在我背上欢呼着,见我这么华丽的靛青色龙龙身,我载着他俩飞了不多时,便看到一处似山似水的地界,我们渐渐近了些,才觉越发感到燥热。这地儿真是没有人迹,连个神兽都没有,难道这十巫就这么不怕外族来头仙器么?我心里倒是高兴起来,我身为龙子,明兄、彤兄又是仙人,我们今日可是要胜利而归了。
我们望见这似山似水的地儿原来浮在半空中,而这似山似水的中央,是一座灯火通明的阁楼,阁楼层层叠叠至上云霄不见顶。这“通天楼”实至名归啊。
“那里有什么仙家法器,连棵草都没有!”彤若抱怨道。
三人说话之时,便见有粒粒火种从通天楼飞出,将要打下来。啊呀,这漫天的火雨淋淋漓漓下着,明兄的坐骑金鹤与彤兄的银雀也已经显现在各自的座下,他们在奋力躲着,我的龙鳞上也被烧出了好几个口子。不行,我得露出本相才可以逃脱。我把四肢伸直,那靛蓝色的服饰便不见踪迹,是啊,明兄与彤兄都看到了,我的青色龙身便在火雨中显现出来,我在火种盘旋,想把那些火雨都吞并了,可是我虽是龙之子,却也奈何不了这些仙火。我被一粒突如其来的火剑击中,重重摔在地上,后事便不可知了。
玄青被通天楼的火剑击中之后,重重落地,昏了过去,明空与彤若在拼死挡火雨之时,他们的师父明凨也过来,知道这些孩子来通天楼闯祸,幸好没有招来十巫,便携带着玄青、明空、彤若回蓬莱仙岛,悉心照料这些个孩子,转眼花谢花开已过十载。玄青、明空、彤若便渐渐苏醒。
蓬莱仙岛还是那珠光宝气的模样,只是玄青已不记得什么了,见了明凨便问他是谁,见了明空。彤若也便问他们是谁?又不记得自己身来何处?要去往何处?
“这是你师父啊,是他救了你,你当年是被人抛弃的一条小龙,误入女娲十巫通天楼,幸好师父将你搭救,你才幸免于死。”师姐彤若耐心地拉着玄青的手,对玄青说,明凨师父在那边的方桌边品茶。
明凨他不似初见玄青那般像是老顽童了,看气色与相貌,也约莫像人间三十来岁的模样,而玄青、明空、彤若也都是二十来岁。
“师父,他醒了。”明空走过去,在明凨跟前轻轻说道。
明凨看了一眼玄青,微微一笑,道:“好端端的你们不在这岛上游玩,去惹那些十个肠子做什么。”
玄青头还有些晕乎,不明白师父在说什么。便起身过来,拜道:“多谢师父救命之恩,弟子以后便勤勤恳恳跟着师父修炼。”
明凨让玄青平身,点头道:“看来你去十肠那通天楼走一遭也是对的。”
“师父什么十肠啊?”玄青不解,他把之前师兄明空与师姐彤若所说的女娲十巫忘得一干二净。彤若便再一次说远古正神女娲之肠,幻变为十巫,常年居住在烈焰山的通天楼,那里有宇宙最为贵重的仙家法器。
这些话儿倒是再一次提起了玄青的兴趣,只是他听到这烈焰山、通天楼,心有余悸,便对着师父等三人连连笑道:“谁不知道女娲是万神之源,想来这十肠也固然厉害,怎能说去那里就去那里呢?”
这话倒是把明凨给逗笑了:“你呀。看来如今也是放乖了些。”明空、彤若也跟着笑不停。
看管须知,玄青从龙宫出来,遇到了仙人明凨,许是祸福参半。
我玄青离开东海,不知母亲为了要我逃避那里的纷争。我却想要游走人间各国,立功修炼,只为修仙,想不到世事难料,一心只想做盖世英雄,从此却成了别人权谋的一颗棋子。
真是:
海深不如人心深,地广难为真情广。
是祸是福并蒂莲,亦善亦恶难自知。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