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钢天寒记

第七卷 第十七章 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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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宇马不停蹄向北,几日后到了青州。此时天气转凉,白天宇身上衣衫单薄,他先去城里布庄购买衣裳,掌柜的一边陪同白天宇挑选衣服,一边同旁人热聊,似乎颇为激动。

白天宇起初并不上心,但他们絮絮叨叨说个没完,门外街道热闹异常,又有几人冲进来密谈着什么。白天宇察觉到气氛有异,于是专心听他们讲话,掌柜的等人见白天宇气度不凡,又拿一把质量上乘的长剑,打量他一番,问:“这位大侠也是道上的人?”

白天宇微微点头,不说话,掌柜的越瞧白天宇似乎越欣赏,赞道:“大侠生的一副好面相,相由心生,命由相定,假以时日,可大有作为。”

白天宇微微一笑,道:“多谢掌柜吉言。”

掌柜的问:“敢问大侠哪个帮派?也曾在山上修道?师承何人?”

白天宇知道掌柜的自然把他和三清教联系在一起,也不解释,半真半假地答:“在下和莫虚散人有些渊源。”

掌柜的一听莫虚散人,正是名满天下的余致仁,是青州人人奉为神仙的人物,眼前这个气宇非凡的人和莫虚散人余致仁相识,立马刮目相看,包括在旁聊天的其他人,都投来艳羡和钦佩的目光。掌柜的满脸堆笑,道:“在下早看出大侠不是凡人,原来是余道长朋友,想来也是相助三清教的。”

白天宇眼珠一转,道:“是,在下刚到,不知现在山上是什么动静。”他从这城中的氛围感受到似乎三清教有所作为。

掌柜的十分机密地说道:“教中的意思是尽量低调行事,并没有张扬,但得到消息的,大多都来了,人数大概比原先预想的要多。”

白天宇自然而然想到三清教和凌霄宫的事,莫非三清教秘密集结人员开始动手了?三清教弟子遍布天下,不必对外大肆宣扬也能召集很多人,此事似乎三清教不想引起关注,应该更不想被宇文山庄的人知道,因为他们正是利用宇文山庄的弟子作为人质,于情于理都难圆通。

白天宇一边点头一边分析,他表现出了然于胸的样子,道:“三清教为民除害,正义之士自当响应。”

掌柜的连连点头:“这位大侠说的极是。”

白天宇换上衣服后离开,径直上山。路上自能见到零星江湖人士上山,他们都是曾经在三清教修炼过,学成下山后各自为业,但仍旧与三清教保持师门之谊,若行走江湖遇见同门人,也格外亲热。

白天宇向山上樵夫打听前往玉清宫的山路,玉清宫是唯一有女弟子的宫观,掌宫道长丁静辰,即萧子仞生母的师父,所以萧子仞应该在三清宫中。

一个时辰后来到三清宫门口,大门敞开,门口只有一个年迈的道姑清扫落叶。白天宇走到年迈道姑面前,道姑看见一个不是三清教的男子突然造访,感到好奇,驻足观看。

白天宇行礼,道:“打搅仙姑,晚辈求见丁道长,求仙姑代为引路。”

年迈道姑心慈面善,没有说话,走向门口召唤旁人,走出一个年轻一些的道姑,示意白天宇找这个年轻道姑。白天宇进了大门,说明来意,自报了姓名和师门,年轻道姑一听白天宇来头不小,当下连忙找到了师父,是一个四十出头容貌严厉的道姑,白天宇对她有些印象,当日在太清宫中似乎见过她,她便是丁静辰丁道长坐下三大弟子之一的蔡准其。蔡准其一眼认出了白天宇,满面戒备,整张脸耷拉下来。蔡准其道:“是你!”

白天宇行礼道:“晚辈白天宇求见丁道长。”

蔡准其道:“师父不见客。”

白天宇道:“请道长代为通传就好,见不见,请丁道长自行决定。”

蔡准其傲慢地说道:“都说了师父不见,回去吧。”她猜到白天宇或许为萧子仞而来,而眼下三清教的锄奸大计不容有任何闪失,所以即便今日得罪白天宇得罪宇文山庄也在所不惜。

白天宇见蔡准其不会改变心意,在蔡准其转身回去的一刻,白天宇倏地足下发力,运起内功似一阵风般抢到蔡准其前头,直冲院里大殿冲去,同时口中说道:“得罪了!”

蔡准其反应过来时白天宇已离她几丈远,她高声喝道:“站住!”她满腔愤怒,欲痛骂一顿,但此刻不是痛骂的时候,她紧跟着白天宇的身影追进去。

白天宇冲进正殿,喊道:“晚辈白天宇求见丁道长。”

大殿中有几名打扫的道姑,见到白天宇突然冲进来均一脸愕然,蔡准其冲进来怒喝道:“臭小子,胆敢在玉清宫撒野,叫你尝尝厉害!”

白天宇感到背后生风,纵身一跃闪开,他不能和任何人动手,更不能出剑,尤其这是道家圣地,自己私自擅闯已是不敬,不可再得寸进尺。

白天宇道:“晚辈无心冒犯,只求见丁道长一面。”

他左右奔逃闪避,始终不肯和蔡准其正面冲突。不多久,玉清宫其他弟子从内屋冲出来,丁静辰也在众弟子簇拥下走来。

丁静辰温声叫道:“准其。”

蔡准其听到师父声音立刻住手。白天宇快步来到丁静辰面前,双手抱拳躬身行礼道:“晚辈白天宇拜见丁道长,恕晚辈莽撞。”

蔡准其上前告状道:“师父,这小子目无尊卑,未经准许私自进来。”

什么情况丁静辰一目了然,她微微点头,看着一脸迫切的白天宇,道:“白少侠这边请。”

白天宇感激不尽:“多谢丁道长。”

丁静辰目光示意众人不用跟随,自己领着白天宇来到侧殿的一间议事房里。

丁静辰先说道:“不论你是来干什么的,都是白费心机。”

“如此,求丁道长大发慈悲,准许晚辈见萧子仞一面。”

丁静辰道:“这个时候,你还是不见为好。”

“三清教对付凌霄宫,晚辈没有异议,反而十分赞同,但求丁道长看在人世公道的份上不要累及无辜。”

丁静辰道:“这个你已经说过了,我也答应你,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她一根汗毛,既然你上山来,也知道了三清教准备对付凌霄宫的事了,大局已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白天宇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看来救出萧子仞希望渺茫,他说道:“晚辈只求见她一面,一面就好,丁道长可以把我的剑卸下,把我双手绑起来,我只求见她一面,绝不敢妄动,不乱说话。”

丁静辰感觉到白天宇坚定不移的渴求,他上次也是百般哀求,甚至不惜下跪,似白天宇这般傲气的男子,不到绝境不会低头,时隔两个月,明知百般艰难还是孤身再入三清教,此情可感天动地,何况是丁静辰这般容易心软的老年道姑。

白天宇见丁静辰似乎在权衡踌躇,知道丁静辰不似三清教其他人心肠冷硬,她是个值得信任且可以托付的人,当下剖开心扉说道:“今日晚辈不是以宇文山庄弟子的身份来的,也不想来责难非议什么,是非对错,也不是晚辈一时间就能了解的,更不会跟三清教起任何冲突,晚辈只是一己私心,想来见她一面,不然,如若将来出现任何意外,晚辈定会抱憾终生。”说到动情处,白天宇眼圈泛红,情难自抑。

丁静辰微微叹息,沉默许久,然后说道:“只是见一面,立马就走。”

白天宇道:“多谢丁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