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若紧紧握住她的手道:“师妹,时光如水,一去不回,你现在不珍惜更待何时呢?你难道一定要让自己有遗憾,将来后悔吗?”郁清听了这话如遭雷击,浑身一震,常玉若之言一语双关,表面上是在说叫她去帮助师父一展抱负,其实是在告诉她叫她把握好时机会,郁清又是感动又是害怕,双手在常玉若手中微微颤抖着。
“可是……我还是放心不下你。”郁清低下了头,沉吟着说道。
常玉若看出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柔声道:“我哪里就有那么娇弱了,师妹,你一身的本领不该就此埋没,天下生灵都需要你,别再犹豫了。”
郁清抬眼看看师姐,常玉若目光柔和坚定,她轻轻挣脱了常玉若的手,退后一步,缓缓向师姐一拜说道:“好,那师妹谨遵师姐之命。”
郁清拜别了师姐,离开了石潭寺,和穆风、临渊、琢玉一起去了。
从此处到茅山路途并不远,先前只是照顾常玉若的马车,才耽搁了些时间,现在四人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四骑灵马飞一般返回茅山,远远看去马蹄几乎不沾地。穆风一马当先,在前领路,郁清在他身后紧紧跟随,她看着他矫健宽阔的背影,忍不住心神微乱。这许多年来她还从未这样近距离地在他身边,她内功深厚,此时虽有马蹄声乱耳,但她仍能听得到穆风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声声入耳,仅是如此,也足以让她脸红心跳,但此时的穆风一马当先在前领路,丝毫不知身后女子的心事。此时穆风一心都在张潜那里,心情有些沉重,因此一路之上一言不发,只埋头赶路。太阳渐渐落下,这一晚天上没有月亮,星光也很黯淡,穆风原本打算先回茅山去见师父,岂料道路的对面忽然飞来一道细细的白光,定睛细看,原来是自己的师父给送来的信。
穆风勒住了马,本想伸手去接信,岂料自己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马儿的嘶鸣,郁清的马直窜了出去,被她突然用力一勒,痛得人立起来,立时暴跳如雷,郁清竟被马儿直甩了出去。穆风看得目瞪口呆,苏临渊和韩琢玉在郁清身后看得更是觉得诧异,郁清的马在大家都勒马之后似乎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还要继续向前赶路,郁清也像是刚刚才发现对面有东西,大家都停了下来,这才连忙勒马止步。也不知她用了多大的力气,好好的一匹灵马竟被她勒得发了疯,众人均以为这一点小小的变动凭郁清的本事足能应付,岂料她竟然会被甩下马去,穆风离她最近,身子一阵风似的从马上跃下,双手在郁清腰间一拖,郁清原本无处借力,得穆风相搀,身子借机一翻,这才稳稳地落在了穆风对面。
穆风见她神色惊惶,一双眼睛中原本平如明镜的眼波似有一块大石头落入,水波**漾,久久不能平静。穆风这才想起这一路上自己只顾想自己的心事,都忘了郁清也和自己同行,想起自己的怠慢疏忽,忙歉然问道:“郁清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郁清其实是因为一直盯着穆风,这才没发现对面有东西飞来,想起自己是因为一心在他身上,这才险些从马上摔落,觉得又是羞怯又是惭愧,自己身为女子,竟如此不知轻重盯着人家看了这么半天,此刻见穆风正盯着她的眼睛,赶忙随口搪塞道:“我是在想常师姐,走了一下神。这次多谢穆师兄了。”穆风见她神情闪烁,知她性情单纯不会说谎,便明白这其中必有缘由,但当着这么多人,她必然不会说,因此也就不再询问了,安慰道:“常师姐沉稳能干,女中豪杰,况且还有那么多的弟子陪同,一定不会有事的,师妹自己也该留神,照顾好自己才是。”郁清顿了一顿,艰难地道:“是我不好,让穆师兄费心了。”穆风见她低下了头,语气沉郁,正不明所以,苏临渊忽然惊呼道:“好快!”穆风立即转头看去,原来苏临渊已经接下了师祖送来的信,伸指在白光上一弹,白光便散做一片小白点,白点在暗夜之中排成了一个个小字,码成了王伯函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