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记

第381章 黑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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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渐渐已经找到了石潭寺外,守在寺中的青冥弟子都出来迎接,女弟子搀着常玉若下了马车,进了寺庙,住持大师带众人来到了停放张潜灵柩的大殿,黑沉沉一口棺木映入眼帘。常玉若一见之下心头一酸,当即按捺不住放声痛哭,连穆风都忍不住垂泪,众人劝说半天,常玉若这才止住了哭泣。穆风带着韩琢玉和苏临渊祭拜过了张潜,常玉若已经止住了哭声,穆风上前说道:“常师姐节哀,兄弟此次定然全力诛妖,给师兄报仇,常师姐可千万要保重啊!”常玉若站了起来说道:“穆师弟放心,此事固然令我心痛,但逝者已矣,我也无可奈何。自我做捉妖师第一日便做好了不得善终的准备,嫁与你张师兄时,父母双亲亦是费了许多力气才肯答应,今日之祸,也并非完全没有预料。我固然伤心,但并不怨天尤人,这是我自己选的路,也是你张师兄自己选的路,我相信他的心中也没有怨愤。所以穆师弟万不可再说什么报不报仇的话,此次去追踪白虹必是一场血战,穆师弟也要小心保重自己才是,还请你代为转告师父师公,还有青冥的师兄弟们,请他们都要保重才是。”

穆风听她说得慷慨,立即郑重地抱了抱拳道:“师姐大义,我一定将师姐的话传给师伯。”

常玉若点了点头又转头对郁清的道:“师妹,你同你穆师兄一起回去吧,不必陪着我了。”郁清似有些惊慌,忙对师姐道:“我不放心你,再说这也是师父的命令,他们二老也不放心你。”常玉若拉住了她的手道:“我自己还能照顾自己,何况还有这么多的姐妹陪着。师妹,咱们三人当中,你最有天赋,又最专心勤奋,眼下青冥正是用人之际,你不该为了我一个人耽误了自己,他们更需要你。”

郁清的脸上蒙着面纱,旁人都瞧不出什么,只有她自己感受到自己的双颊微微发烫。她不知道师姐是否是有意安排,大师兄在世之时,师姐就曾多次有意无意地撮合她和穆风,郁清内心深处固然中意穆风,但见穆风于她只有师门之谊,从未有过半点逾矩,她自己心高气傲,不肯屈就,更不会主动倾吐心意。穆风既无意,她也不愿纠缠于他,反惹人嫌,于是这许多年来,她虽然没有出家,但一直清心寡欲,专心修炼。她心中暗自打定了主意,穆风虽于她无意,可她一生之中却只认他穆风一人,他不喜欢自己也好,娶了别人也好,只要穆风不愿意,她便绝口不提此事,宁可孤独终老,也不要他有一点点的勉强。她生性倔强,自觉既然不能得偿所愿,那么一生清清白白地离开也是好的。可是让她疑惑的是,穆风这么多年,一直都未娶妻,她原想着,看着他娶妻生子,自己从此之后也能断了念头,专心修炼了,可她等了一年又一年,她的鬓上已经添了白发,面容上也不再像昔日那样红润,穆风的眼睛和双颊也陷了下去,尽显老态,他还是没有娶妻。

“他到底在等什么呢?”郁清时常这样问自己,她苦恋穆风多年,难免胡思乱想,“难道他也如我一般,明明中意对方,却又不肯先说吗?可既然如此,我都时常瞧他,为何从不见他多瞧我一眼?我在第一次参加八方会试之后,主动找他比武,他难道一点也不明白我的意思吗?他的性子又不像我,他爱说爱笑,怎么可能做到如此不动声色,可见他心中分明是没有我啊!”每每念及此事,郁清总是彻夜难眠。百转柔肠,就像理不清的乱麻。这一次茅山八方会试上,小蚁拦了穆风的马,她心中又是妒忌,又是悲伤,那些天穆风和这个苗族姑娘眉来眼去,她虽然心痛,但还是告诉自己不要难过,穆风如真能和这个女孩子结下姻缘,自己心里的这份孽债也便能彻底了结,于自己也是一种解脱,因此她虽不能全心全意地祷祝穆风和小蚁终成眷属,但心里终又复归平静,能够心如止水了。

这些年来为克制自己的心,她处处避着穆风,即使有时候不得不见面,她也尽量避免和他交谈,有时候到了不得不交谈之时,她也尽量少说话,现在常玉若忽然让她和穆风同行,除了他和穆风之外,就只剩临渊和琢玉这两个孩子了,想到这一路上穆风一定诸多事件都要和自己商量,她便如临大敌,无论如何也不要和穆风一起走。她慌忙说道:“不可以师姐,我一定要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不然……不然……”她说到此处,忽然自己也编不下去了,急的额上沁出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