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记

第384章 黑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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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匹马一阵风似的在夜色中飞驰而去,直到四更天的时候才下了马,灵马已经累得跑不动了。此处也已近于目的地,四人在附近一个小村当中安置了灵马,留下重金托村民费心照顾,这才施展起轻功赶路。四人脚下生风,“嗖嗖嗖”地掠过地面,行动灵巧迅捷。天交黎明时分,穿过一片小树林,天光渐渐亮了,在通往一个小镇的路上有一家酒肆。酒肆设在一条小河边,外面晴空一片,万里无云,流水潺潺,鸟声啾啾。酒肆外吊着一面旗子,旗子青边白底,写着一个篆字“酒”,在曙光下迎风招展。想是因为时辰太早,酒肆前空空一片,酒肆里面也不见有人进出。四人奔走一夜,身疲腹空,到白狼山御剑只剩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了,想在这里打尖吃饭,稍作休憩再行赶路。

四人走上前去,见店门已经大开,屋里一张空桌上坐着一个小伙计打扮的人,背对着众人。穆风大声道:“店家,有什么能吃的喝的尽管拿来,贵贱无谓,我们着急赶路。”那店小二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这才起身,转过头来,脸冲着门,这才对众人笑脸招呼起来,将四人让到一张空桌上坐了。

他不转身便罢,一转身四人看到了这人的面貌,心中都是“咯噔”一声,好似碰见一个解不开的疙瘩。但见这人面皮焦黄,嘴唇发白,似有重病,但是两腮通红,却又像是精神健旺。两只眼睛虽然也能转动,但是和四人的目光相遇之时,眼中无神,像是个睁眼的瞎子。他行动如常,脸上带着笑意,招呼四人坐下之后,迈步便去了后院。苏临渊这才低声对穆风道:“师父,这人古怪得很。”穆风道:“此人说话之时,气息有出无进,像是个将死之人,可是他声音洪亮,却又不太像。”

韩琢玉道:“我瞧他身上并无妖气,应该只是个凡人啊。”韩琢玉见穆风也是一脸的疑惑,郁清却紧紧地盯着那店小二离开的地方,韩琢玉问道:“郁师叔,您可看出什么来了?”郁清摇头道:“看不出,但是此处离白狼山很近,还需小心提防。等下他们端上来的东西不要吃,我去试探试探他。”穆风沉声道:“还是我来试探他吧,郁清师妹,等下还要劳烦你照应着临渊和琢玉。”韩琢玉道:“舅舅,你什么时候能不把我当小孩子啊,我都长胡子了,哪里还需要照应,还是让郁清师叔去帮舅舅吧!”苏临渊也十分难为情地看着穆风说道:“师父,不是我说你,我们俩都跟您一边高了,您总是这样,我们在同辈的师兄弟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两个一直是大小姐似的娇生惯养来的。”

穆风皱眉道:“你们两个天生容易招引妖魔,我不安顿好你们,出了事我怎么跟你们的家人交代,我承诺过你母亲和临渊的祖父,要保护你们两个周全的。”韩琢玉有些不耐烦,说道:“哎呀,死生由命富贵在天嘛,我不在乎!”韩琢玉这话原本只是随口一说,但穆风一听这话立刻板下脸跳了起来呵斥道:“混账!你不在乎,你母亲你也不管了?”他突然变色,把郁清也吓了一跳,她蓦地想起一些事,心头一凉,暗暗想道:“琢玉的母亲是南宫师叔的女儿,与穆师兄是表兄妹,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我还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失态,况且他生气还是因为关心一个人。”

眼看着穆风是真的动了气,韩琢玉被他如此严厉的呵责,本觉有些颜面无光,但是想起舅舅往常对自己关心照顾,又想起母亲还在凤梧,初入门的青冥弟子需在山上修炼三年,才能归一次家探亲,此后若无急事,才能每年回一次家,韩琢玉今年本已到了探亲的时候,原本打算参加完八方会试,取得些成绩再回去见家人,也算是衣锦还乡,不负众望,岂料八方会试还没完便出了这许多事,回家的日子便只能延后,他也很想念母亲,因此忍住了冲动的情绪,对穆风道:“对……对不起舅舅,我……”

“你说这样的混账话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你母亲!”穆风脸色铁青,严声训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