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依然面不改色微笑着,没有任何的异样,似是不知疼痛,也没有反击的意思,只是喘息声越发粗重,很快便浑身颤抖起来,他张了张嘴说道:“客官吃好喝好……”说到最后一个字时,穆风眉头一皱,双手齐上,在他肩头使劲一撕,将衣衫撕破,但见那一处刚刚被他握过的皮肤并没有恢复原状。穆风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冒起,似乎连头发都要立起来。他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一咬牙,伸手拔剑便向他颈中割去,这一剑自宝剑出鞘到放在对方颈中,只是眨一眨眼的功夫。穆风厉声逼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另一边韩琢玉的清骨剑也已经架在了那个老人的脖子里,但见这一老一少均不再说话,也不反击,面上的神情十分怪异,脸上的红仍然在,只是面色越发的苍白,身子都在微微颤抖,想笑却笑不出来,十分的诡异。忽然那老者身子一软直朝一旁跌去,方向正是郁清那里,郁清以为他要出手,挺剑便向前刺去,郁清并未使出全力,但那一剑却将那老人的身体穿透,直没至剑柄。对方的身子又软又轻,似是没有骨头,郁清的剑刺入了老者的腹部,老者的上半截身子便直朝郁清栽去,郁清又惊又怕,手腕一转,将剑横向右一削,顺势向后撤去,但见随剑刃飞出的是一缕缕的干草。老者的腰被剑削断了右半边,身子向左半边倒去,众人定睛一看,被削断的那一截身体的里面,竟然齐齐地竖着一排干草茬子。这个老者的整个身体里居然都是干草,郁清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难怪不像人也不像妖,原来是傀儡!”穆风身边的那个傀儡也已经没了力气,穆风手一松他便倒在了地上,穆风一剑划开了他的肚皮,里面填的也都是干草。
苏临渊和韩琢玉经验不足,都没有见过这场景,只觉手足发麻。傀儡远比妖孽更瘆人,妖邪也都是有生命的,而傀儡都是没有生命的。用草木土石组成身体,外面裹上完整的人皮,再由制造者去吸了活人的生气,吹进他的口鼻之中,傀儡便能像活人一样说话,走路。只是这一口生气只能出不能进,因此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便会因生气耗尽而失去活人的特性。
并非是所有的妖都能吸人生气做出傀儡,它也需要细腻的心思和别致的想法,能制作傀儡的妖在数百年前出现过一次,此妖无名,因来去无踪,长居于一片漆黑的深山之中,山里也不生花草树木,常年笼罩着一层黑雾,阳光也不能穿透,江湖人便称之为“黑山”,此妖,便被称为“黑山老妖”。
传说这黑山老妖原本也只是个没有生命的傀儡,只是因缘际会学会了一种吸取活人生气的本事,这才活了下来,他居于深山,靠制作傀儡吸引往来行人,然后借机吸掉他们的生气维持自己的生命。年深日久以后,它的道行越来越深,做出的傀儡人也越来越精致,与与凡人几乎无异,捉妖师的澄心术根本无法分辨。黑山老妖在凡间留下了一个个恐怖的传说,被吸掉生气而死的冤魂就像是一层阴翳,盘旋在整个凡世的上空,挥之不去。黑山老妖当年凭着这一手做傀儡的本事,将前去抓他的捉妖师迷惑得团团转,他只是见了这几人一面,一晚上的功夫便做出了一批和这些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傀儡人,最终将那几个捉妖师吓破了胆,自相残杀起来,最后活着的那一个也因恐惧自杀。此事在当年轰动了整个江湖,还被郑重的记录在册,十分详尽。
后来茅山派几乎全员出动,废了数月的功夫,齐心协力想办法这才识破了傀儡迷阵,抓住了黑山老妖,黑山老妖自此便被关进了锁妖塔。锁妖塔倒,黑山老妖逃了出来,并且顺利躲过了捉妖师的追捕。他已经得到了魏奕的号召,但是手头并没有足够的人皮,便意欲在此抓几个捉妖师来做傀儡,好帮魏奕和白虹打开一条通路,顺便取了他们的魂魄送给魏奕,自己要是能攀附于白虹,便能借助白虹的力量摆脱傀儡的本体,成为一只真正有血有肉的妖。他做傀儡有两种方法,一种是自己捏造仿制,还有一种是直接扒下完整的人皮来填充,相比之下后者更为节省时间,因此穆风几人,便成了现成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