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渊道:“我们在你们的雾阵之中迷失了方向,览月师姐……啊不,现在应当叫做公主殿下,她现在还好吧!”庞靖天道:“真是惭愧,殿下已经几次三番催我们留心,说你们应该快要到了,可是……都怪这孩子!”
庞靖天立刻向自己的三儿子看去,庞三公子激灵打了个冷战,心想:“完了完了,这下别说进军营,连以后想出家门都难了!”苏临渊忙拉住他道:“庞将军,小小误会罢了,三公子也是为大家好。”韩琢玉也道:“是啊庞将军,您这位三公子我瞧倒是可爱得紧,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嘛!”说着一脸戏谑地看着庞三公子,庞三公子脸上登时火热,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出丑,他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年纪虽小,修为也不甚高,但一身傲骨却颇像乃父,当众受辱,焉有不怒之理,韩琢玉这话一出,庞三公子只道他是落井下石嘲笑自己,当即横眉冷目,怒视着眼前众人,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阿海,这三位是殿下的贵客,你也敢无礼?还不快过来道歉!”庞靖天朝儿子喝道。三公子阿海翻着眼睛攥着拳头,冷冷地道:“既是来我鲛族做客,便该有个作客的样子,父亲,是他们故意戏弄我在先。他们要是早早报上自己名号,我何至于抓错人,说来说去,吃今日的这些苦头都是他们自作自受,怨不得孩儿,反之他们以客欺主,故意戏弄孩儿,让孩儿在大家面前出丑,那才真是不该,就算是公主殿下知道了,也没理由怪罪孩儿怠慢了他们!父亲治军向来赏罚分明,怎地这事却处理得如此糊涂,难道是因为他们是公主殿下的朋友便至尊无上了?父亲要罚孩儿,孩儿不服!”
“大胆!若非你学艺不精,何须三位客人多说,一眼便该瞧出他们的身份,你不学无术还敢如此狡辩,亏得三位客人无恙,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如何担待得起!为父早就跟你说过叫你不要掺和军营的事,你总不肯听,现在差点出了事,你便推得干干净净,连半点担当也没有,我庞家智勇家风半点学不会,倒学那奸佞之臣巧言令色,庞家家风让你败了个干净,你还好意思提你父亲如何治军?简直混账!”庞靖天底气十足,震得众人耳中都嗡嗡直响,庞海原本还自觉有理,被这一吼,气场立即弱了下去,登时不敢说话,但心中终究不服,又是委屈又是不服,眼中竟然泛出了盈盈泪光。
眼看着这一对父子愈吵愈烈,倒让苏临渊和韩琢玉、马道长三人觉得歉疚,苏临渊立即上前一步一揖到地说道:“三公子见谅,此事的确是我们三人做的不好,存心戏弄你是我们不对,但是三公子,苏某敢以师门名声担保,我们绝无嘲讽之意。庞将军,这事我们和三公子都有错,论起来我们都是晚辈,刚一来就给你们添这样的麻烦,实在是对不住了!”韩琢玉也上前拦住了庞三公子的肩膀笑道:“小兄弟,我这人向来散漫惯了,比不得你们这军营里人人自律,你要是真的觉得委屈得不行,哥哥给你认错还不行吗?我只是瞧你这人挺可爱才跟你开个玩笑,哪成想你年纪轻轻便跟你爹爹一样,一点都不识趣!”
庞三公子把肩膀一拧,挣开了韩琢玉的手嘟囔道:“谁要跟你论兄弟了?我学艺的确不精,比不得我大哥二哥,我看不出你们的身份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可你们不说自己身份,那就是故意的了,你们不诚实,我才不要跟你论兄弟!”
庞将军在一旁瞧见了还要说话,马道长却微笑着拦住了他,低声说道:“他们年轻人自有自己处理事情的方式,将军就不要多言了。”庞靖天见这位道长有些眼生,这才想起抱拳道:“还不知道长如何称呼。”马道长便告诉他自己姓马,庞靖天点了点头。
韩琢玉在庞海身边笑道:“喂,开句玩笑嘛,这和诚不诚实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古板,当心将来娶不着媳妇!”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忍不住“哧”地一声笑了出来,庞靖天愣了一愣看着小儿子满脸错愕又害羞的神情,也忍不住笑了。
庞海脸上燥热,一顿足说道:“你这么爱开玩笑,那你娶到媳妇了吗?骗子,又想来骗我!”说完便转身跑出了大帐,他现在心里只盼着赶快离开这一群人,免得自己总显得那么幼稚被他们戏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