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儿子跑了出去,庞靖天摇头叹道:“我这个小儿子被他母亲娇宠惯了,顶数他最难管教了!”马道长笑道:“庞将军,我瞧着这孩子倒是单纯耿直很讨人喜欢,实不相瞒将军,我便是茅山派千鹤道长的坐骑黑豆马,名义上临水道长是主人的大弟子,事实上临水他们背地里都要唤我一声师兄,如今临水是茅山派的掌门,我这身份也总算不低于你们鲛人神族的将门世家,贫道很乐意收他做个弟子,来日带他去茅山修炼,但不知将军舍不舍得。”
庞将军喜上眉梢说道:“原来是你啊!那还有什么不舍得的,以后犬子可就要劳马道长费心了!”庞将军这么一说,这事就算是成了。
三人的佩剑也都还了回去,庞将军继续说道:“三位远道而来,不如我先带三位去我府上接风洗尘,然后再去见殿下如何?”三个人均是一连数日不曾好好吃饭休息,蓬头垢面饥肠辘辘的,自然是不能就这样去见览月,于是便客气一声“叨扰了!”便由庞靖天亲自安排了坐骑接回了府邸。
庞将军的府邸离军营有一段路程,但是三人所乘坐的乃是神兽流云天马,马背上生有双翅,可以飞翔,此种神兽的皮毛皆是雪白色,一飞起来轻盈如云,故得此美名“流云”二字。马道长不肯骑马,庞将军知道他的本体就是马,骑上心里别扭,只好任由他御剑而行,众人行了片刻便到了将军府的上空,遥见请转碧瓦好大一片宅院。
众人落下云头,见这将军府十分的高大气派,两扇石门威严厚重,端庄肃穆之气扑面而来。庞靖天刚一落地,守卫的兵丁立刻迎上来帮他牵马,石门大开,家丁奴仆也纷纷上前来帮苏临渊等人牵马,将他们请进府里去,进得将军府,庞靖天将他们让进了大厅,让他们稍事休息,又吩咐家丁婢女端上茶水点心,他则先去内宅卸了这盔甲。
庞靖天早已提前派人来传话,有客人要来,因此招待客人的东西早已准备妥当,苏临渊三人在大厅的椅子上坐下,便有几名婢女依次为他们摆上了点心果品,最后又有两名年龄大些的婢女留在此处照顾客人,屋子里这才安静了下来。鲛族的女子其实也并非传言中那般美艳,只是肤色奇白,衣着艳丽,与人交谈之时诚朴热情,并无凡间女子羞怯之态。
不多时庞靖天换了一身家常衣裳,众人在这将军府里吃了饭,又被安排洗了个澡,美美地睡了一觉,直到傍晚才醒来。既已到了鲛族,见览月自然是头等大事,因此三人休息的差不多了,便由庞将军带领着入宫去见览月了。
览月今天早已听说了苏临渊韩琢玉已经到了鲛族的事情,贴身的婢女珊瑚从她居住的院子里进进出出好几趟打听着他们的消息,直到后来遇见了庞将军打发来的亲兵来禀报,她这才知道了他们和庞三公子闹出了点事,现在已经到了将军府休息一下,要晚些再来见她,览月不禁摇头笑道:“这个庞老三,真不让人省心!”
览月在宫中等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她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珊瑚笑道:“公主,要不奴婢先陪您去花园里散散心?”览月摇头道:“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想去。”珊瑚道:“那奴婢服侍您休息一会儿吧,您睡一会儿。”览月还是摇头道:“我睡不着,珊瑚,你再去问问,他们怎么这么久还不来。”珊瑚抿嘴笑道:“殿下,他们都已经上了岸了,难不成还能被大浪卷了去?”览月嗔道:“我叫你去看看,你怎么胡说八道!”珊瑚故作委屈地道:“殿下,奴婢到您身边不久,可也知道您不是个多事的主子,但是刚才那两个时辰里,奴婢跑的路比这些年加起来都多。殿下,庞将军都说了他们要晚些才到,况且苏公子韩公子他们要是来了的话一定会提前通报的,奴婢这么一趟趟地跑去问也没有用啊,殿下您又何必着急呢?”览月轻轻叹了口气道:“说的也是……”缓缓坐在了椅子上。天气渐渐炎热,览月方才一阵焦急还没觉得有什么,此刻方才觉出热来,随手拿过身边的一把团扇轻轻摇了几下,忽然抬头道:“可是,我就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还不来呢,什么事情耽搁了呢?”
珊瑚笑道:“殿下,我可从没见过您这么坐立不安的时候呢!您这是怎么了?”览月一怔说道:“我显得很坐立不安吗?我只是着急见他们……”珊瑚安慰道:“殿下您想想,这几日人界不太平,他们一定是日夜操劳,现在又赶了这么远的路来到我们这里,定然是要好好休息休息,养好了精神,收拾得干净整齐了再来见陛下啊,哪能风尘仆仆地就闯进宫里来?”
览月登时恍然,脸上微微泛热,摇头自言自语地道:“也是,我也太着急了,倒忘了这个。是该叫他们好好休息休息。”珊瑚比览月大三岁,见她这神态,心中也已料得了几分,只是抿着嘴偷笑,并不多说什么,安慰览月一番,便退了下去。